“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有人开始挥舞着手臂,对着小七欢呼。
“太子殿下,为民除害,我们终于盼到这一天了啊!”有人老泪纵横。
“太好了,阎老虎终于被拿下了,从今以后,他再也不能喝咱们的血,吃咱们的肉了!”有人伏地大哭,泣不成声。
阎老虎!
只消听得这阎知县的绰号,就可想而知他的为人。
小七处置起贪官污吏来,下手绝不容情,他的目光再次对着向他欢呼致意的人群掠过,然后提高了声音道:
“本太子奉陛下之命,替天行事,这阎知县鱼肉百姓,不配为官,已经革职查办,你们所受的冤屈,可以写成诉状,一一诉来,本太子定会依法而办,重重惩治于他!本太子在知县大堂相候,天黑之前,接受诉状!”
他一字一字,掷地有声,听得民心大畅。
百姓们再次发出一片欢呼,随后就是震天价的喊冤之声。
“太子殿下,我冤枉啊!”
“求为民申冤!”
“这阎老虎害了我一家十口,求太子殿下为老妇做主!”
众人纷嚷不休,一个个争先恐后地往小七马前挤来。
御林军顿时如临大敌,他们手按腰刀,紧紧地护持在小七马前,唯恐有不轨之人夹杂在百姓中会突然对太子殿下不利。
场面一时之间变得混乱不堪。
胡大海毕竟是见过世面的人,他拍马上前,挡在小七的马头面前,以防被激昂的百姓冲撞了太子殿下,然后大声说道:
“百姓们,你们所受的冤屈还有这阎老虎犯下的罪行,太子殿下早就清楚,所以这次特意奉旨前来查办。但太子殿下还另有要责在身,不能久留,天黑之前,太子殿下说了,他在知县衙门接受诉状,你们赶紧回去写状子,然后递到衙门里来,太子殿下会为你们申冤报仇的!”
胡大海的嗓音又尖又细,十分高亢,拔地而起,一下子压住了众人的喊冤声。
百姓们开始安静下来,抬起头看向他。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回去写诉子?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要是错过了,让你们后悔一辈子!”胡大海对着众人一挥手。
百姓们这才如梦方醒,一哄而散,纷纷回去写状纸诉冤屈去了。
转眼之间,围堵在街道两旁的人们就散了个干干净净。
小七微微颔首,赞许地看了胡大海一眼。
胡大海等众人散去之后,拉转马头,再次回到了小七的身后,垂头贴耳,一副不显山不露水的模样。
若水在马车厢中看得清清楚楚,她的眸子在胡大海身上转了转,忽然叫道:
“老胡子!”
“奴才在!”胡大海赶紧答应,催马来到马车前面,躬身道:“请问太子妃有何吩咐?”
“你刚才的几句话说得不错啊。”若水微笑赞道。
“太子妃谬赞,奴才愧不敢当啊,奴才只是怕这些刁民冲撞了太子殿下,所以想法子让他们早早散去为好。”胡大海一脸谦恭地说道。
“老胡子,你就不必谦虚了,太后娘娘能够指派你跟我出京,定是对你的人品行事非常满意,这买网的事,就交给你负责,你监督着御林军和亲兵营,要是有谁敢欺压百姓,定罚不饶!”若水收起了笑容,神情认真严肃。
“是,太子妃放心,此事就交给奴才,奴才睁大眼睛瞅着,哪个要是敢仗势欺人,和那阎老虎一样,奴才第一个就不放过他!”
胡大海把胸脯拍得啪啪作响,一口应承下来。
若水点了点头,心想太后娘娘果然是慧眼识人,这一路上有胡大海跟随在旁,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的确是让自己省了不少心力。
单看他刚才对百姓们说的那一席话,可谓是顺水推舟,圆滑之极,是个人物。
小七和若水来到知县衙门,远远就看到那衙门修建得宏伟高大,竟然比侯知府的那座衙门还要气派。
胡大海马上指派人手,所有新兵营的人都被他派出去采购绳网,而御林军他留了一半人马在衙门口坐镇,保护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剩下的人也全派了出去,并给众人下了严令,天黑之前必须赶回,同时,他又玩了一个小心眼,把这监督的职责交给了每一个官兵。
互相监督。
只要发现有人违背太子妃的命令,拿了银子,却强买不肯付账,仗着自己是官兵占百姓们便宜的,都可以向他暗中通报,每一个暗中报信的,他都重重有赏。
这个命令一下,真还是让小七和若水再次对这胡大海刮目相看。
等到官兵们都派出去之后,小七坐在知县大堂的公堂上,现在衙门前还是空无一人,还没有前来投送状纸的百姓,只有一群衙役们跪在堂门口,一脸惶恐惊惧,不知道太子殿下要如何处置自己。
小七目光一扫,视线落在一名师爷打扮的文士身上。
那文士年约四十岁许,容貌清秀,身材高瘦,三缕,他正低头跪在门口,忽然感觉到锋芒在背,下意识地抬起头来,正和小七的目光触个正着。
他浑身一抖,连忙垂下头来,心怦怦直跳。
只听得太子殿下清润的声音说道:“你过来。”
那文士的心都要跳出来了,太子殿下谁都不找,第一个就找自己,看来自己要倒大霉了啊。
他的确是那阎知县的师爷,平日里帮着做一些文书之类的工作,要是说阎知县干的坏事,桩桩件件,他知道得比谁都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