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的店小二亲眼目睹了她削掉马公子一只手的情状,哪里还敢多加逗留,一个个跑得比兔子还快。
那被若水点名留下的店小二不知道若水留下自己要做什么,他盯着那柄蓝莹莹的匕首,想起就是这柄匕首无声无息地削掉了马公子的一只手,不由得两腿发软,瑟瑟直抖,眼神闪躲,说什么也不敢看向若水,心里直后悔,自己不该多嘴多舌。
“小二哥,你不用怕我,我又不是老虎,不会吃人的,更何况,就算我是老虎,我也只吃恶人,对好人,我连一根手指也不会碰他。”若水笑着安慰他。
那店小二定了定神,眼神还是瑟缩,低头不语。
“我留你下来,只是想问你几句话,当然,我也不白问,一句话,一两银子,如何?”若水取出一锭银子,放在手里抛了抛。
店小二的眼睛立刻亮了,他回过头来,走到门边张望了一下,看看左右没人,然后飞快地掩好了房门,走了回来。
“姑娘,您有什么要问的,只管问,小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好,痛快。我就喜欢和痛快的人打交道。”若水笑了笑,问了第一个问题:“你们为什么害怕那个马公子?难道他是吃人的老虎?”
“姑娘,你可知道你得罪的人是谁?”那店小二露出一脸的诧异之色。
“知道啊,他说他是什么知府大人的亲外甥。”若水将匕首掷还给小七,然后拍拍手,轻描淡写地道。
“我的姑奶奶,你既然知道,还敢剁了马公子的一只手?你这可是不要命了吗?”那店小二惊得直咂舌。
“他这只爪子早就该废了,他这样欺辱百姓,胡乱收税,你们就这样容忍着他吗?我只是为人除害而己。”若水说得义正辞严。
“不容忍又能如何?姑娘你是有所不知啊,在咱们这永凌府,那知府大人只手遮天,谁敢说个不字!他是马公子的亲舅舅,他甥舅二人联起手来搜刮咱们老百姓,咱们只能打掉牙往肚子里咽啊,人家是朝廷命官,咱们是一介草民,小胳膊永远拧不过大腿啊。”
店小二的表情马上苦下来,唉声叹气。
“区区一个知府就想只手遮天,难道这里就没有王法了吗?唯他知府一人独大?这里不是还有一个参将大人吗?你们受了冤屈,为什么不去找参将大人倾诉?”
若水挑了挑眉毛,每一任地方官都会设有文官和武将,各司其职,互不干涉,又互相制约。
这永凌知府胆敢枉顾法纪,难道那参将就置之不理?
这说不通!
除非是这二人官官勾结,沆瀣一气,狼狈为奸。
小七的眉头越皱越紧,那步长安看上去不像是和鲜于东同流合污的那种人。
他记得数年之前见到步长安的时候,他雄怀壮志,气宇轩昂,曾经深得父皇的赞扬,才不过短短数年,就能改变一个人的心性吗?
“哎哟,我的好姑娘,你一定是第一次来到咱们这里,所以才会这样说话。你难道没听说过官官相护这句话吗?什么狗屁的参将大人,他和那个知府大人,全是穿一条裤子的!一起拉屎,一起放屁!就是不干人事!”
那店小二气愤愤地说道,他见左右无人,说话也就没了顾忌。
“哦,是吗?你倒来听听,他们怎么不干人事了?”若水来了兴趣。
她知道,要想探听到一些不为人知的消息,这茶馆酒楼的店小二是最为合适的人选。
他们见的客人多,听到的传闻也多,虽然经由他们的嘴里说出来的消息,不免有夸张的嫌疑,但无风不起浪,凡事总是有那么几分是真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