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那些刚被小七吓破了胆子的太医们,又被叫了进来,一个个抖得像筛糠似的站在原地,脸色苍白,两个眼珠子都不知道往哪儿看。
邹太后一看太医们这副没出息的样子,更加来气。
“太子妃究竟得的是什么病,中的是什么毒,你们给哀家说清楚,要是说不出来,哀家一个个砍掉你们这些庸医的狗头!”
太医们闻言,吓得更是全身哆嗦,本来全都缩在后面,这会儿一下子争先恐后地往前挤,纷纷叫道:“我来瞧,我来瞧,太后娘娘,让下官先瞧,下官一定能查出太子妃所中何毒。”
“一个一个地来!”邹太后龙头拐杖又是重重一顿。
太医们你推我,我搡你,终于还是勉强排成了一排,挨个上前替若水把脉。
其实他们早都帮若水把过脉,却什么也瞧不出来,可这会儿邹太后正在发威,谁也不敢吐露真情。
如果说自己啥也没瞧出来,那邹太后第一个准砍了自己的脑袋。
于是,第一名太医瞧过之后,皱了眉头,做苦苦思考状。
“据老臣观察,太子妃她得的是……是……”
“是什么!”邹太后一瞪眼。
那太医吓得一缩脖子:“是……是……”
他吭哧了半天也没吭哧出来。
“庸医,滚!”邹太后不耐烦了,一拐杖敲在他的膝盖骨上。
那太医居然真的膝盖一弯,抱着头滚了出去。
邹太后差点给气乐了,转着眼珠子瞪向第二名太医。
那太医倒也干脆,直截了当的往地上一倒,自觉地滚了。
“下、下官们马上滚,马上滚。”
其余的太医一见这法子好使,一个一个全都缩成了球,滚出了门去。
邹太后已经不知道是该气,还是该骂,或是真的一个个砍掉他们的狗头了。
救不活病人,也罪不致死。
自己总不能因为他们医术不精,就当真砍了他们的头吧。
她无奈地回过头来,见房里只剩下一名太医,犹自站得笔直。
邹太后眼一瞪,道:“你是谁,怎的还不滚?”
那留在房里的却是曾太医,他上前不卑不亢地施了一礼,道:“启禀太后,微臣姓曾,臣留下,是想告知太后娘娘,这天山雪莲的用法。”
邹太后闻言,不由上下打量了他几眼,道:“治不好太子妃,你就不怕哀家要了你的脑袋?”
曾太医道:“太子妃对臣有知遇之恩,传医之德,臣不怕死,臣只愿倾尽全力,让太子妃能够化险为夷。”
这太医说的倒像句人话。
邹太后满意地点了点头,对玉瑾一努嘴。
玉瑾会意,上前一步,把手中装着天山雪莲的白玉盒子往曾太医手中一放。
“这只雪莲就交由你,你一定要把哀家的孙媳妇,平平安安地救回来!”
“是,下官定会尽力而为!”曾太医恭恭敬敬地接过玉盒,看了邹太后一眼,欲言又止。
“还有什么话,痛痛快快地说出来!哀家最讨厌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小人!”
邹太后这话似是意有所指,听得姚皇后心头一跳。
“回太后,有一件事,下官不知当不当说。”曾太医神色犹豫,几次三番话到口边,又咽了回去。
“说!”邹太生的拐杖又是一顿。
曾太医咬了咬牙,大着胆子继续道:“下官替太子妃把脉,发现太子妃除了中两大奇毒之外,似乎……好像……还有……”他又开始吞吞吐吐。
圣德帝和小七的心一下子全都提了起来,小七也顾不上许多,从地上一跃而起,抓住曾太医的手腕,喝道:“她还中了什么毒!快说!”
“快说,快说!”连圣德帝都忍不住催促道。
“太子妃她……她……她好像怀了龙胎!”曾太医把心一横,终于说了出来。
“什么!”
“你此话当真?”
“水儿她怀孕了?”
闻言,邹太后、圣德帝还有小七神色骤变,齐声发问。
曾太医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点了点头:“不过太子妃中毒之后,脉象不稳,因此下官只有七成把握可以断定,至于这喜脉是不是真的,还需要等帮太子妃解毒之后,下官再为太子妃详加诊脉,到时便会有定论。”
原来只有七成的希望!
可听到消息的三个人,还是大喜过望,尤其是邹太后,只觉得一股浓浓的喜气从天而降,乐得合不拢嘴,直叫:“好消息,好消息!”
小七心中的喜悦一闪即逝,随后心情更加沉重,他一言不发地走到若水床边,静静凝视她苍白的容颜,心中又悲又痛,再无半点喜悦之情。
如果她没有中毒,生命危在旦夕,听到这个消息,他该有多么欢喜。
可现在,明明是天大的好消息,却像是一把尖刀,锋利地插进了他的心脏,让他疼得几乎透不过气来。
如果他失去了她,他失去的将不仅仅是她自己,同时还会失去他期盼己久的孩子。
小七走到窗前,抬首望向青天。
他从来不信命,不信神,更不信苍天。
可这一刻,他突然变得无比的虔诚,他希望上天真的有神灵,能够保佑他心爱的姑娘和她未出世的孩子!
只要他们能够平平安安,就算要他死,又算得了什么!
邹太后和圣德帝对视一眼,脸上的喜容都消失了,眼中重新笼罩了一层愁云惨雾。
现在连母亲的性命都岌岌可危,那腹中的孩儿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