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曾经我以为我最懂你,你也最懂我,但……那是曾经,曾经的美好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若水轻轻地说道:“你知道维系夫妻之间最重要的东西是什么吗?”
她也不待小七回答,就自问自答道:“就是对彼此深信不疑,一旦有一天,夫妻之间的信任感被打破,那两人之间迟早要面对的,就是分离。”
“不,我绝对绝对不会让你离开。”小七固执地抓住她的手臂,一个念头在他的心里疯狂地滋长着。
就算留不下她的心,他也要留下她的人。
他相信假以时日,他会用真情感化她,她一定会原谅他的。
“何必呢?小七。”若水终于转过眼来,正视着他,那眼神看得小七心头一跳。
“有道是好聚好散,咱们何必非要走到最后的一步,则佳偶变成怨偶?你现在放我离开,我会感激你,如果你要用武力强留住我,那么我可以告诉你,你留下的只会是一具尸体。”
她轻声地道,声音平淡如水,却让小七机灵灵地打了个冷颤。
“你在威胁我?”他倒抽一口冷气,不敢置信地看着她。
“是不是威胁,你分不出来吗?我从来不做这种无聊的事。”若水淡淡地道。
小七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的双眼,他从她的神情中看出来,她是认真的。
他的心再一次沉进了冰冷的湖底,全身都开始发起抖来。
“究竟要怎么样,你才肯原谅我,留下来?”小七抓着她手臂的手在颤抖,他的声音也在微微发抖,“你是要我……跪下来求你吗?”
他感觉到自己的骄傲已经在她面前粉碎得一丝不剩,这是他最后的祈求,如果她肯点头,他就算弯一弯膝盖又何妨?
若水终于微微动容,她的身躯轻轻一震,抬眸凝视着他,她的眼中不再冰冷无情,而是充满了一种同情的怜惜。
这样怜惜的眼光登时激起了小七胸中的傲气。
不!他要的不是这个!不是她的怜惜!
他不需要任何人的怜惜和同情!
即便是她,也不行!
他再次骄傲地挺起了胸膛,缓缓松开了抓着她的手。
“如果你真的要走,就走吧。”小七闭了闭眼,忍着锥心的刺痛,缓缓说道。
他是骄傲的,自负的,他要的是她的柔情,不是她的同情!如果她给不了她的心,那他只有放她走!
若水赞许地点了下头。
这才是她欣赏的男人。
如果他真的跪了下来求她,她会瞧不起他的!
她轻轻地掠了下云鬓,越过了他挡在前面的身躯,一步步向前走去。
她的头疼痛欲裂,眼前一阵阵发花,脚下有些踉踉跄跄,但她咬紧了牙,坚持着向前走。
小七没有回头,他的双手握成了拳,手背上的青筋暴起,他听到她的脚步虚浮,好几次险些跌倒,他几乎忍不住要冲过去扶住她,然后紧紧地抱着她,用自己身体里的热血去温暖她那冰冷的身体,冰冷的心。
可他还是忍住了。
现在还不是时候。
她正在气头上,又累又乏又气又恨,他现在说什么她也听不进去。
等她回去相府住上几天,消了气,自己再去向她道歉,那时候她一定会原谅自己的,因为她一直是那样善解人意,通情达理的。
如果他现在再去求她,那他做为男人的尊严将一点也不剩了。
若水走到院门口,她扶着院门站住了,喘了几口气,忽然回过头来。
小七依然背对着她,后背挺得笔直,身上的长衫被风吹得翩翩欲飞,显得他的身姿修长挺拔。
他的背影是骄傲的,也是孤独的。
若水看着看着,心头没来由的一酸,这样的他,还是那样让她心折。
“小七。”她轻轻地开口。
小七的后背一僵,但他没有回过头来,沉默地昂首而立。
“以后,不要再随便伤到一个女人的心了,因为……伤起来很容易,要补起来,却很难很难。”
若水低低地说完,就回过身,慢慢地走了出去。
小七静静地伫立着,一动不动。
他的耳边一直回荡着若水刚才留下的最后一句话,就像是轰轰巨雷,在他耳边响彻不休。
是的,他伤了她的心,他的怀疑和妒忌,就像一把淬了毒的利刃,狠狠地刺伤了她的心。
一次又一次,她都原谅了他。
可再大度的人也是有容忍的限度的,这次,他真的说错了话,做错了事,而且错得实在是离谱!
“错了,我错了,真的错了……”小七喃喃地低语,声音几乎听不见。
他猛地回过头来,却发现身后空空如也,若水的身影早已经消失不见。
他不敢置信地瞪大了双眼。
她走掉了,真的就这样无声无息地走掉了!
“水儿!”他急切地吼了一声,拔足就往外飞奔而去。
府门外,一辆马车已经绝尘而去。
小七赶到的时候,门外静悄悄地,只有看门的卫兵低垂着脑袋,还有何管家正站在长街上,目送着若水离开的方向。
“太子妃呢?”小七一把抓住何管家的衣襟,勒得何管家连连咳嗽了好几声。
“太子殿下,您松松手,老奴的这把骨头都快让您给弄断了。”
何管家脸露苦笑。
“快说,太子妃往哪儿走了?”小七松了松手,可依然紧盯着他的眼睛。
何管家眨了眨老眼,不赞同地对小七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