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想到这里,嘴角情不自禁地浮现出微笑。
父皇的法子当真奏效。
果然,他一冷下来,若水的神态就变了。
只是他的笑容藏在面具后面,若水无从得见,只看到他的一双黑瞳幽幽暗暗,像是野兽一般的闪着光。
她咬紧了嘴唇。
“睡觉!”他再次冷冰冰地抛下一句,突然欺下身来,双臂撑在她的脸颊两侧,虎视眈眈地盯着她。
若水马上听话地闭上了眼睛。
她知道如果她再不闭眼,他会毫不留情地出手点了她的睡穴。
被人强迫睡觉的感觉和自觉入觉的感觉大不相同。
虽然不知道小七是吃错了什么药,可是若水不想去触他的逆鳞,否则吃亏的只会是自己。
看到她乖乖地合上了眼,小七满意极了。
很好,从现在开始,他就要履行他做为她贴身护卫的职责,不但要对她寸步不离,保护周到,还要对她……冷若冰霜。
若水合着眼睛,心情复杂之极。
脑海中的思绪纷至沓来,有和小七重逢的喜悦,有对小七冷淡的不满,也有想和小七互诉衷情的急切……
心潮起伏,她又如何能够睡得着?
可是一想到小七就守在自己的身边,她就觉得非常的安心。
虽然她闭着眼睛,他也没有发出半点声音,若水却感觉得到,他并没有离开,他就站在床前,默默地凝望着自己。
小七……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呢?
对自己的态度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的冷淡陌生呢?
但是……管它呢!
若水相信,明天自己一觉睡醒,事情就会回到原点,一切都会不同。
不管小七是什么原因,她一定会找机会把事情向他解释清楚,他就还会变成以前的那个小七,温柔如水的小七。
一定会。
怀揣着这个美好的梦想,若水很快就沉沉地睡了过去,睡得很香,很沉。
小七等她睡着之后,转过身,慢慢地走出帐篷。
月光皎洁如水,一片银光照在草地上,有如给天地间蒙上一层轻纱,静谧而醉人。
而在这片如雾如纱的月光中,帐篷外面,正静静地伫立着一条人影。
他有一头墨染般的长发,随便系了一条银色的带子,背对着小七,身上的白衣有如冰绡般散发出莹莹润光。
“你终于舍得出来了。”那人听到小七的脚步声走出帐篷,却没有回头,冷冷地道。
小七没有说话,冷凝的目光落在那人的背影上。
“太子殿下,你以为戴上一张面具,换上一身侍卫的服侍,就没人能认得出你了吗?你鬼鬼祟祟地出现在这里,究竟是要做什么?”
墨白转过身来,眼眸幽深,面无表情。
想起刚才小七把小黑狗毫不容情地抛出门外,他就一肚子的火。
这个男人居然连一点爱狗之心也没有,不是什么好男人!
小七面对着墨白的咄咄逼视,表面上一派平静,心里却像是燃烧着一把火。
这个墨白,始终阴魂不散地缠在她的身边,居然还弄了一条刚出生的狗来放在她的床上,他是什么意思?
想用这小奶狗打动她的心?再一步步软化她,让她接受他?
想得美!
他仰起下巴,用比墨白更冷更傲的语气道:“她是我的妻子,我是她的夫君,陪在她的身边乃是天经地义之事,和你有什么关系!”
这句话像鞭子一样,重重地抽在墨白的心上。
他的脸色瞬间发白了,眼里幽幽冒着光。
“打一架?”
“好。”小七也很痛快。
墨白更不打话,足尖一点,对着河流对岸飞奔而去。
他要离得若水的帐篷越远越好,免得惊扰了她的好梦。
恰好小七也是同样的心理,他紧随在墨白的身后,飞掠而去。
月光下,只见两条淡淡的人影有如轻烟般,倏忽消失不见。
翌日,若水起身之后,发现帐篷里一个人也没有。
外面的阳光已经透过帐幕照了进来,里面明亮亮的,她有些不好意思。
因为她这一觉睡过了时辰,现在已经红日高升。
她有些奇怪,为什么没有人进来唤醒她,居然任由她一直睡到现在。
就算小杏不懂得规矩,那胡大海难道也不懂得吗?
她穿好衣服,走出门去,刚一出门,就看到门外整整齐齐地站了一排人。
胡大海首当其冲。
他的身后是一排小太监,手里端着脸盆,毛巾等盥洗之物,很显然,他们已经在外面侍立了好一会儿了。
看到若水掀帘而出,胡大海一脸喜色,上前行礼,殷勤地道:“太子妃,你起身了?奴才侍候您梳洗吧?”
若水摇摇头。
虽然胡大海是个太监,可他毕竟也算是男人,一想到让一个大男人拈着兰花指,帮自己梳头的画面,她就是一阵恶寒。
她看到胡大海被自己拒绝,一脸受伤,忙解释道:“小杏呢?小杏的手很巧,她帮我梳的头我很喜欢。”
胡大海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些,他身为库房总管多年,的确不会替女子梳头,他要讨好后宫的嫔妃们,只需要动动嘴皮子就行,不需要动手。
不过,听了若水的话,胡大海暗暗发誓,他老胡子一定会学会梳头,而且要梳得一手好头,要想抱紧太子妃这棵大树,不多花点心思是不行的。
“小杏?太子妃您说小杏那丫头啊,一大早就跑到灶下忙活去了,奴才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