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面前站着的两个人,大师兄已经彻底想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
金蝉脱壳!
他唇边的苦笑越来越深,目光幽深晦暗,看了看若水,又看了看小七。
他一直苦追着的哪里是什么太子妃,分明是那东黎国的太子殿下!
他施展缩骨功,骨骼缩拢,身形变得纤细苗条,看背影和女子无异,他又披垂了一头长发,换上了他妻子的衣服,单看背影,就算是和那太子妃相熟之人,恐怕也会认错。
更何况他和那太子妃只不过是远远地见过几面,丝毫谈不上熟悉。
然后他趁自己不备之际,出手如电,迅速点了自己的穴道……
至于那太子妃,她穿着她夫君的长衫,用棉花垫宽了双肩,再穿上木屐增加身高,从身后看和男子一般无异。
两人一直手拉着手,奔跑得并不算有多迅速,因为她的轻功不值不哂,全靠她夫君伸手提携。
想明白了这一切,大师兄仰起头来,看向夜空,喟然一声叹息。
星疏月淡,这是他最后一次看见星空了罢。
“扑哧”一声,一个清脆的笑声响了起来。
若水看着穿上自己衣衫,浑身肌肉贲起,将衣衫险些撑裂了的小七,一个没忍住,笑出声来。
“笑!你还好意思笑!都是你出的这个鬼主意!”小七不需要照镜子,也知道自己现在的模样有多古怪。
堂堂的东黎国太子殿下,一个大男人居然穿着女子的衣裙,他局促得已经手足没地方放了,她却在一旁看笑话!
他又羞又恼,一伸手将她抓到自己的身边,粗声粗气地道:“还不快给我脱衣服!”
如果不是因为她就这一套女子衣裙,他早就运功将衣服震成碎片,解放自己了。
刚才他解了半天,反将活结拉成了死结,越急越是解不开来,早就急得额角直冒汗。
“脱衣服”这三个字他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他只是单纯地想,她手法灵巧,一定会很快把衣服上的结打开,并没想到其他。
可是这三个字说出来之后,他吧嗒了一下嘴,突然意识到这三个字有多暧昧。
若水一下子羞红了脸,小七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俊脸微红,把目光转向一旁,越描越黑地道:
“我、我没别的意思,就是让你帮我把这个结打开,你、你别误会。”
若水虽然看不清他的脸,听着他结结巴巴颇不自然的声音,也猜到了他的脸一定红到了耳朵根,心中暗笑。
小七啊小七,成亲了这么久,没想到你还是如此害羞。
平时他帮自己脱衣服的时候,怎么就没见他有半点不好意思,现在轮到自己给他脱衣服了,他倒羞赧起来。
“我误会什么啊?有什么可误会的,不就是给你脱衣服吗?难道你的意思……不是这个?”若水故意慢吞吞地道,将手伸到他的腋下,去解那个被他拉成了死结的衣带。
“你、你……鬼丫头!”小七被若水戏谑得连耳根子都红了,气恨恨地回头瞪了她一眼,夜色中,只见她笑颜如花,宛如一朵盛放在夜色中的蔷薇,心中不禁一荡。
如果不是那个大师兄就在两人的面前,正眼睛都不眨地盯着二人看,他几乎一个没忍住,要拉她入怀,在她的唇上狠狠地亲下去。
他已经好久没有抱过她,更没有亲过她了。
此时她靠在他的身边,两只纤纤素手在他身上摆弄,她的衣服和头发上有着淡淡的幽香,发丝被风扬起,吹过他的脸庞,柔柔痒痒的,像一只调皮的小手,在挠着他心中的痒痒肉。
看得到,却偏偏吃不到。
这种滋味,真是折磨煞人。
若水飞快地帮小七解开了衣衫,除下外衫,两人很快换过了衣服。
小七终于穿回自己的衣服,这才觉得舒服了。
他皱着双眉看向委顿在地的大师兄,他胸口的大穴上中了他一指,这一指他蓄劲己久,运足了劲力,大师兄的功夫虽高,但膻中大穴被点,内力阻塞,却无法冲穴而出。
因为他这一指劲力强劲,大师兄躺在地上,手足微微抽搐,神智倒还清醒。
据小七估计,如果自己不给他解穴,再过六个时辰,大师兄的穴道就会自行解开。
到时候就像是一只猛虎脱了缰缚,再也无人困他得住。
俗话说,擒虎容易纵虎难。
像大师兄这样危险的人物,如果想要永绝后患,最后的办法就是……杀了他!
小七虽然一个字也没说,但是他浑身散发出来的杀意顿时被若水察觉了出来。
“小七,你想杀他?”若水低头看着躺在地上的大师兄。
黑暗中,她看不清楚他的面目,只能看到有一双凛凛生威的眸子,在幽幽地闪着光芒。
他仰面朝天,视线并没有看向二人,对二人之间的对话恍若未闻。
他只是看着暗沉沉的夜空,似乎正在出神。
虽然此刻的他看起来是无害的,可是若水知道,墨白口中描述的那个大师兄,自己还没见到。
自己这次瞄准了他的弱点,想出了这条金蝉脱壳之计,一来是借着夜色掩护,二来是出其不易,才会让他一举中计。
如果放了他,下次的他绝对不会再上自己的当。
以他的功夫,想摘下自己和小七二人的脑袋,只如探囊取物一般。
可是,真的要杀掉他吗?
他和自己无怨无仇,只是奉令行事,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若水实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