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但如此,他还故意驱着短腿马在尖石嶙峋的山路或是河岸上跑,那马没了蹄铁,路上的尖石碎块扎入了肉掌,只磨得四只马蹄鲜血淋漓。
那马哪里是任由他如此欺负的主,不由发了性子,好几次想将他甩下马来,可是他学了个乖,牢牢地抱住马脖子,用力勒紧,身子就像贴在马背上一样,再也甩不下来。
不但如此,他还故意在训练之后,假装忘记,故意不给马儿解下鞍辔就离开马棚,任由短腿马带着勒紧的鞍辔过夜。
至于平时,他更是想出了一些恶毒的法子来折磨短腿马,比如在马鞍里放上一片锋口锐利的铁片,他会装作无意中拍向马鞍,那铁片就深深地扎进马背,鲜血直流,马儿尥蹶子想要踢他,他却早已经避开。
由是种种,短腿马被他折磨得几乎不成马形,但饶是如此,这马儿也没有半点想向他屈服的意思。
当然,这些事情他做得都十分巧妙,就连和他同营的将士们都没人发觉那马是被他暗中虐待,只是大伙儿见短腿马越来越瘦,越来越可怜,便常常在暗中喂它一些饲料。
侯知府对之后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但却相信这短腿土马不是匹什么好马,否则他的主人又何至于如此不待见它?
可是今天,当他亲眼看到短腿土马在跑道上奔跑的速度,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连连揉动,好让自己看得更清楚些。
六圈了!
两人已经跑过了一半的赛程,可是这短腿马也不过被自己视为神驹的胭脂雪拉下了不到半圈的距离。
好马,真的是好马啊!
虽然比不上胭脂雪,可也比自己花重价给铁甲兵们配备的所有马都要神骏!
自己还真是走了眼哇!
侯知府连连感叹,目光频频看向墨白,心道没想到这小子还真的懂马相马,是个人才,如果他肯留在自己军中效力,自己又得一大臂助。
但凡爱马之人,大多也爱才,不管是哪一样才能,只要入了他的眼,他就会千方百计的招揽下来。
如今他看到了墨白的相马之术,想起他出神入化的功夫,不禁再次起了招揽之心。
当然,之前他就算是有这个心,也没这个胆子敢提。
可现在他看明白了,这武功奇高的白衣少侠,根本就不是太子殿下的贴身护卫,而相反,他对太子殿下还有一种淡淡的敌意。
唔,等得此人输掉比赛之后,他或许能想个法子将他招到麾下。
侯知府在打着算盘的时候,若水也在转动着眼珠。
场中的情形现在越来越明朗,赛程已经过半,小七已经稳稳地领先墨白将近千米,照这样的速度跑下去,小七已经是稳操胜券。
原本她还打算想法子暗助小七取胜,如此看来是不需要了。
她不由庆幸自己没有莽撞行事,否则就算是小七得胜,他事后得知是自己做了手脚,他也必然会大大的不喜。
她了解小七的心理,他一定会认为男子汉大丈夫,行事之时一定要光明磊落,不得偷机取胜,否则有损他男人的骄傲和尊严。
可是若水却不以为然,只要是能够取胜,不管是用什么法子都行,她可不在乎什么面子、尊严、骄傲等东西,那些对她而言,统统是放狗屁!
尤其是对付墨白这种人,就更不需要讲究什么江湖道义、武林规矩一类的。
因为你敬他一尺,他不一定会回你一丈,而是很有可能会得寸进尺,步步为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