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斐斜睨一道锐利眼光过来,嘴角却赖赖的勾起。
然后目视前方的开车,再没有开口多说一句废话,又恢复成了冷酷淡漠的样子。
散发的气场写着,生人勿近。
胭脂余光瞟到,心里更是发冷。
他一定在打什么主意,一定在打着小馒头的主意,难道他那个婉柔表妹不能生育吗?
靠,也许是呢,毕竟婉柔有过落水的一劫,是不是落下了什么生育上的后遗症?
他要是抢走小馒头,自己就要和儿子分开,金婉柔就要当儿子的后妈,就瞅瞅金婉柔那脾气秉性,就瞅瞅他护着金婉柔往自己身上泼果汁儿那劲儿——哦,买噶的,不敢想象,小馒头以后得活成什么样儿啊。
就算金婉柔对小馒头好也不行啊,自己千辛万苦搭上半条命生的宝贝,凭什么给他呢。
是他先放弃了自己,也就放弃了孩子,更放弃了一家三口。
两个人都不说话,心里都在翻江倒海,车子却在开。
拐过车道就是罗布森街口。
远远看见琳琅满目的招牌当中,较为明显的:大嘴汪。
这是一家比较出名的中餐馆,胭脂基本上每个礼拜都带小馒头来吃一顿。
自己做的菜虽然干净卫生,总归没有大厨做的色香味俱全。
小馒头自从有记忆以来吃上了大嘴汪家的菜品,对胭脂每天清汤寡水的饮食是极为不满。
天天大嘴汪挂在嘴边。
馋虫!这点肯定也随他!
胭脂又瞪了殷斐一眼。他嘴角略略弯起,挑眉看向大嘴汪的招牌,神采中带着期待。
自知已经车到山前没有路。今儿,这面,殷斐和小馒头是肯定得见了。
怎么办?不甘心自己就像瓮中之鳖被殷斐死死擒住。
胭脂没来这功夫,小馒头已经吃了一个冰激凌,两个奶黄包,一盘牙签肉。
胭脂经常说他是个无肉不欢的主儿。这点也不随自己。
吃的差不多,肚皮圆鼓鼓的,开始不老实,两只胖手一边咋呼着两边晃,一边东张西望。
“林阿姨,叔叔怎么还不来啊。”说着就要跑到门口张望。
“你和那个叔叔很熟吗?”林嫂子赶紧抓住他。这孩子越大越难带。
“妈咪说交盆友一回生二回熟,再说叔叔要给我我玩飞机腻——”小馒头歪着脑袋理直气壮。
林嫂子撇嘴,胭脂怎么教的孩子,带坏小朋友了。不想妈咪,却想一个不认识的叔叔。
林嫂子不让小馒头出去,小馒头只好趴在餐桌前的玻璃窗,贴着玻璃往外看,人来人往的缝隙中,蓦地看见妈咪跟在那天抢车模的叔叔后面,慢腾腾的,不情愿的,挪着脚步。
但是小馒头早就被那个叔叔手里抱着的橙色大纸盒子吸引,上面画的是灰机,灰机耶!
激动的小馒头小手啪啪的拍着玻璃,不过瘾一转身甩开小胖腿就奔出去。
“妈咪,妈咪,妈妈咪——”小馒头脆生生的叫着张开两只藕节胳膊,哒哒哒一路小跑。
胭脂忽然看见儿子冲出来,心情既高兴也焦急,即使在一群孩子当中,小馒头也是那种最出色的小机灵。
胭脂纠结着上前几步,掠过殷斐,伸出双手迎接儿子迎面扑来。这是小馒头最喜欢的游戏,经常一使劲儿把胭脂扑个趔趄。每次都喜欢乐此不疲的玩儿。
“小馒头,妈妈在这儿——”
“妈咪——”小馒头眉开眼笑,粗粗的眉毛挑起来非常生动,临近胭脂时身子一蹿——和胭脂擦肩而过——蹿到后面的殷斐怀里。
额——
“你现在自由了。想回家的话我派胡大送你。”殷斐得意的不能自持的举起小馒头迅速举在空中旋转一圈儿。对胭脂扔下一句话。
胭脂举着胳膊愣住当场。然后,慢慢的把手含在自己口里,使劲儿,咬一口。
疼!
被自己儿子的叛变,被殷斐的话,气得呆呆的杵愣了半天。
小馒头被殷斐抱着,毫无违和感啊。
这,什么画风。儿子这么禁不住玩具you惑?家里什么值钱的玩具没有啊。
难道是骨肉相吸?就是林可思看着他长大,也没这待遇啊。
还让我回家?靠,殷斐你说的是不是人话啊!
追着小馒头出来的林嫂子,也吓一跳,急忙拉扯胭脂到一边儿:“胭脂,这谁啊,没听说你在温哥华有异性朋友啊。”然后使劲儿给胭脂使眼神儿:“别是拐小孩儿的。”
此时男人强健的手臂抱着儿子,大掌托在儿子儿喧腾腾肉乎乎的小屁股,骑到自己脖颈上。
小馒头的沾满菜叶饭粒儿的小皮鞋底儿,在他名贵的风衣上晃荡。摩擦出一道道儿脏印子。
小馒头可不管那些,怀里举着飞机油模,振臂欢呼:“变形金刚,起飞!”
殷斐便在千人万人的闹市学着飞机叫,当众转了一圈儿,眼底是胭脂多久没见过的宠溺温柔,他的大手稳稳的扶住儿子的藕节腿儿,转身向停车位’飞去‘。
“这人,有毛病吧?”林嫂子挠挠后脑勺,穿的那么矜持高贵,跟个欧洲贵族似的,脸上的威仪也写着生人勿进,然后,在大街上,和不认识的小孩儿——玩开飞机?
这,太奇葩了。
她推推胭脂:“哎,你还不跟上把孩子要下来,这人挺奇葩的。”
胭脂这才从’机震‘中清醒过来,小跑着追上去:“小馒头!你皮痒了是不是,给我下来!”
追上殷斐,伸手就拽小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