凄冷黑暗的屋里,点着蜡烛,烛火微微摇曳着,在屋子角落的木床上,躺着一个或者干脆说,是放置着一个伤痕累累,血迹斑斑的男人,他的伤口还未全部愈合,未愈合的伤口的血还时不时的汩汩流出来。
那个男子虽然面上带血,看上去有几分可怖,但仍然无法抹杀他原本俊美无比的面孔。
“咳……咳……”重伤的男子微微苏醒,却发觉自己已经无法动弹,试着催动自己的元功,却发觉自己的内息之中,有一冰一火两股气流奔窜不止,不仅仅阻挡了元功的运行,还不断侵蚀自己的五脏六腑。彻骨的巨痛不断的传来,若非如此,重伤如此的他,也不会这么早就醒过来。没错,这个男子就是被灵煜打成重伤的顾潇。
“好一个天外邪郎,竟可以将我伤到如此地步!”重伤顾潇想着坐起身来,连续试了几次,却均是失败告终。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顾潇已经不再试着起身,因为他发现,这样做,他的鲜血流失的更快。他回想着之前发生的一切。
“有人救了我……是谁呢……”顾潇搜罗着自己记忆中的碎片,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究竟是谁救了自己。
“不要乱动,如果你不想死的……”一个沙哑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只见门开了,一个驼背的老者,慢慢走了进来,他的手中拿着几个坛坛罐罐,里面散发着令人窒息的气味,只见他走到了顾潇的床前,从罐子中取出熬好的药膏,均匀的涂抹在顾潇的伤口上。
“你……”顾潇仔细观察着在他伤口上涂抹伤药的老者,只见他面目尽毁,头上没有几根头发,皮肤生的都是烂疮,就连手背之上也是如此。
“你为什么要救我?”顾潇渐渐想起了,他与灵煜大战之时。忽然闯进来的四佾,破坏了决斗,而后他便晕了过去,想来就是这个时候。自己被这个老者救了。可是顾潇自知这个天下只有想杀他的人,绝对不会有隐狐之外的人会主动救他,而且是在四佾面前救走自己。
老者面对他的问题,没有任何的回答,继续擦着他的药。
“付流尘?呵呵。是不是他安排你来的,他又想耍什么花招?”顾潇心中此时唯一想起的,便只有那个多谋到令人胆寒的军师。
“赫赫……”听到顾潇如此询问,那个老者冷笑了两声,手下也停止了擦药。
“你笑什么?”顾潇用尽全身力气吼道,他能与灵煜齐名为魔,自然是有十分的邪气与傲气,他只道那老者是在嘲笑自己,故而愤怒,可因为如此伤口疼痛更是加剧。体内的冰火二气奔流与侵蚀变的更加猖獗。
那老者以沙哑的声音说道:“我笑你不自量力,你觉得以你现在的身体,隐狐的首领还需要你吗?付流尘还需要你吗?一个废物,一个不听话的废物!”
“住口!”顾潇的身上已经没有多少力气了,但他仍然喊着。
那个老者微笑着,毁掉的脸,笑起来恐怖至极,只听他以沙哑的声音道:“看来当年的首领之争,隐狐的确是严重受创,这么多年过去了。竟依然没有恢复。否则身为绝流流主的人,怎会如此的愚蠢与塞听。”
“你……”顾潇完全没有力气再反驳了,若他现在没有受伤,有人敢如此对他。那定然会被他千刀万剐。
老者继续说道:“我知道你恨透了付流尘,也恨透了流彩,可你有没有想过,流尘,流彩之间的关系?”
“这……”朦胧中的顾潇听到这句话,还是觉得惊讶无比的。以微弱的气息道:“莫非……”
那老者道:“我这样提示你。你也该猜到了,没错,付流尘根本不姓付,他也是姓流的人,隐狐当年走失的那名少主,就是他,他是流彩的亲哥哥。”
“什么!”得到确定的顾潇,顿觉眼前一黑。
半晌后……
“怪不得……怪不得……”回想着过去种种的不可思议,回想着流彩对付流尘的言听计从,顾潇喃喃的自语着,惨笑着,似乎是在笑自己的愚蠢,这样的举动,使自己混乱的气息更加难以平定,故尔又吐了几口鲜血出来。
老者替顾潇点了穴道止血,又道:“兄妹同心,本是天经地义,纵然那付流尘的眼里根本没有亲情,但我相信流彩那个笨女人,一定还是会视他为亲哥哥的。可笑她为什么不想一想,杀父仇人姬云就在眼前,付流尘手下又有八佾高手作为驱使,为什么不去报仇?赫赫……因为他心里只有他幼稚的梦想,至于流彩和整个隐狐,不过是他手中一枚可操纵的棋子而已,而你,不愿做听话的棋子,那就只能做弃子。”
“顾潇一直以为自己是聪明的人,没有想到,我才是最愚蠢的人……”顾潇断断续续的自语着。忽然间他想到些了什么,心道自己是隐狐绝流的流主,论收集情报,江湖上没有几个人能比自己更强,而且他也清楚,付流尘的情报很难收集,而眼前的这个老者,却知道这么多隐狐的秘密。“他又是谁呢?为什么要救我?”顾潇心中纳闷不解,低低的问道:“你……”话还没有说完,那老者淡淡一笑,道:“究竟是我的妆化的太过成功,还是说十三年的时光,让你的淡漠忘却了故人?”
“你是……”顾潇听到十三年这三个字,顿时一怔,心中立时想到了一个人,但看这老者如此的模样,他根本不敢确定眼前之人,便是他想的那个人。
那老者惨淡一笑,道:“真的忘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