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南州,叶栖院。
清韵离去的两天中,尘寰多数时间都是一个人弹琴,摆棋,极少讲话。偶尔也看看手下的那些家丁的修炼情况。一切还算顺遂。这一日清晨,尘寰正在后院督导那些家丁练功,这时门外跑来一名老迈的家丁,呈上一份礼单。
“恩?”尘寰眉头一皱,这段日子倒是有不少人给他送礼,可是却没有连招呼都不打,直接就把礼单塞来的。
“谁送来的?”尘寰身边的红衣接过那份礼单,转送给尘寰。尘寰接过,瞄了瞄,上面金玉俗物很少,多是一些玩的小玩意,诸如风车等皆赫然在列,若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送给哪家小孩子庆生的。
老迈的家丁如实道:“适才来了十几个人搬来的,留下东西和礼单人就走了,追都追不上。他们之说他们主人稍后就到。”
“恩……”尘寰又仔细看了下那礼单,就见在礼单最下写着一行字,段无用拜上。
“是他?”尘寰一想那一日街头所见,轻轻一叹。若是平时,似这等人,他或许还可以一见,只是此时没有这个心情。想了一想,对红衣道:“红衣,我要去十丈红尘。”
“公子,这样不好吧……”红衣有点为难道,她知道尘寰这是打算躲出去。
“去准备吧。”尘寰吩咐道。
“好吧。”红衣应声,去准备马车。
一切准备就绪,尘寰坐上马车直奔十丈红尘,方才出了叶栖院没走多远,就听得吹吹打打之声,那熟悉的滑竿从马车旁边路过,正奔着叶栖院而去。见到这一切,尘寰轻轻舒了口气。
“公子也会怕人么?”红衣微笑问道。
尘寰摇摇头,道:“我只想躲躲清净。”闻听这话,红衣笑而不语。
很快,尘寰的马车就到了荒台镇,来到了十丈红尘的门口。尘寰未下马车,就发觉卫卓然已然站在门口了。
“卫兄知道我要来?”尘寰跳下马车后,问道。问过之后随即恍然。心说那段无用去寻自己,多半是卫卓然的主意,卫卓然清楚明白自己害怕什么,自己为躲清净,必然会来十丈红尘。
卫卓然见尘寰已然明白,也不道破,亦不多说,与红衣一同陪同尘寰进入十丈红尘。
“叶兄每次来的都不太是时候,尚未过午,此地还是一片静籁。这一次来,便在这里住上些时日好了。”卫卓然如此建议道。尘寰未置可否,左右顾盼,却心不在焉。
三人到了白凌院楼上饮茶观景,尘寰一如既往没什么话好讲,而卫卓然也完全不提清韵之事,想了一想,对尘寰道:“叶兄,这几天我听来往的江湖人提及了一些世事的变故。”
“变故?”尘寰心知能让卫卓然挂心的变故便一定小不了。
“北夷人的老单于死了。”卫卓然淡淡的说道。
“恩……”尘寰眉头一皱。卫卓然继续道:“之前有传闻说,北夷人与谭王府瓜分土地,但两家却为这土地的划分一直纠纷不断。那北夷人的单于也来来往往和谭王府的人谈了几个来回。前些日子谈判归去的时候,竟半途被人给杀了。多传是谭王府所为。”
“如此手段,未免下作。也太过明显了。”尘寰带着几分狐疑说道。
卫卓然点点头,道:“是这样不错,可不管是否是谭王府的人所为,北夷人的老单于一死,对谭王府来说,却是有莫大的好处的。”
“如何说?”尘寰问道。
卫卓然看着远方,似讲故事一般,悠悠道:“北夷人向来崇尚武力,不喜阴谋诡计。老单于一死,除了他的儿子外,他还有几个兄弟在世,想来这单于之位,就够他们争上一阵子。他们内乱之时,谭王府便可趁乱将北夷人在北域,及北域之南所控制的土地全数收入囊中,甚至还可将北夷人向北一路驱逐,届时谭王府的势力,恐怕可以与紫宸王朝对抗。”
“付流尘是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的。”尘寰推断道。
卫卓然点点头,道:“是这样没错,可有句话叫人算不如天算,纵然付流尘有绝谋之称,如此变故他未必就能预料。”
尘寰想了想,淡然道:“也许一月内,可见分晓。”
“是了,那叶兄和我就好好看看这出热闹吧。”卫卓然话音未落,便将目光转向楼下。就见楼下快步跑来一人。三两步一纵身就已经到了楼上。
“卫兄,有茶喝为何不叫我?”那人毫不客气,抢过红衣手中的茶壶,在桌子上拿了一个茶盏,自己倒了一杯便喝。端是丝毫气度都无。此人正是段无用。
卫卓然笑吟吟看着他,道:“我建议段兄弟去拜访叶公子,如何这么快就回来了。段无用摇摇头,道:“别提了,我礼物是送去了,可他人却不在。只怕是言过其实,羞于见人吧。卫兄,你不是说过,只要我送礼过去,就肯定能见到他么?”
卫卓然侧目看看尘寰,哈哈一笑。尘寰见此,轻轻一叹,心说还是被卫卓然给算计了,他是知道自己想躲躲清静,若是段无用去见自己,自己必然会躲到这边来,而恰好这样正好掉进坑里。
段无用此时,方才注意到卫卓然的对面,还坐着一个人。他看看尘寰的外貌气度,看向卫卓然,问道:“他是?”
“叶尘寰。”尘寰淡然说道。对段无用,他谈不上好感,也谈不上恶感,只是觉得这可能是一个麻烦的人。
段无用打量尘寰之时,尘寰也在打量段无用。那段无用身形中等,穿着随意,适才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