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楼前
看着忽然出现的沈凝萝,裴峥危险地眯上了眼睛;正徐昭所讲,裴峥真正的性格才不似他的长相那般温和;平常翩翩一君子,公子美玉,可是,一旦有人敢触碰他的逆鳞,那就等着被他好好地收拾吧。
此刻,他双眸危险的看着带领着绿营骑兵将他们团团围住的沈凝萝,警惕的眼神一件筛子,层层筛过那骑在战马之上趾高气昂的绿营将士,跟着,头一仰,却是连沈凝萝多看一眼都不屑,直接喊道:“楚恒殿下,您既然来了,何不现身?”
楚恒?
听到裴峥的声音在场之人都为之一震,尤其是跟在他身侧的翎羽卫,更是惊愕的睁大眼,一道道犀利的眼神紧盯着周围,似是要立刻确定是否那个人真的出现了。
要知道,果这件事还牵扯到了楚恒,那他们就必须牟足了劲儿干了;谁不会知道当初大梁帝京皇子夺嫡之争,最后是六皇子楚烨荣登帝位,可跟皇上争皇位争的最凶的楚恒却跑回大宛躲避,事后,楚恒甚至还让段清潜入京城掳走了与皇上一起赏花灯的皇后娘娘,虽说事后有惊无险,但皇后娘娘因此中毒受伤是不争的事实,皇怒不可遏也是事实。
翎羽卫是天子的御用私军,普天之下只认一个主子,而楚烨也最是信任他们;他们自然清楚皇上对楚恒的必除之心,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果楚恒是个见好就收的,或许还会有个幽禁保命的下场;可他一而再再而三的跳出来与帝后作对,那就不要怪他们对这位皇室皇子下手无情了。
翎羽卫各个杀气腾腾,手中的长剑短刀被攥的吱吱作响;此刻,果楚恒真的敢跳出来,恐怕这些忠心与楚烨的人,一定会二话不说的飞出去将此人一剑铲除,彻底灭了这只祸患。
裴峥自然是察觉到翎羽卫的杀气,回眸看向站在身侧的一员翎羽卫,压低声音,道:“我知道你们的想法,但此刻不是报私仇的时候;想想皇后交给你们的任务,难道你们真的会弃这些手无寸铁的镇北军军属的性命而不顾只为斩杀一个楚恒吗?”
一员翎羽卫道:“可楚恒此人,必须处之。”
“放心,他蹦跶不了多久了。”裴峥冷眼一扫周围:“今晚我们若能成功出去,你认为他还能继续活下去吗?”
今晚若是成功,林瀞瑶就再无掣肘镇北军的筹码,对林瀞瑶恨之入骨的段家父子怎么可能放过她?果林瀞瑶倒台了,此刻仰仗大宛庇护的楚恒还能继续潇洒的活下去吗?这也正是此刻楚恒会出现在这里的真正原因,他比谁都会审时度势,比谁都珍爱自己的这条性命;他清楚地察觉到林瀞瑶已势西山落日,果在此刻他不跳出来帮一帮这个老女人,恐怕自己会跟着一起倒霉。
想明白这些的翎羽卫们长出了一口气,正镇国公世子所讲,今晚若是他们成功,别说是一个楚恒,恐怕连这大宛的天下都要变上一变。
而就在裴峥劝阻翎羽卫的同时,一匹高大白色骏马从绿营的骑兵中慢慢地踱步出来,嗒嗒的马蹄声像是踩在人的心口上,而马背上,一个身着宝蓝色锦衣华服的男子,披着大氅,戴着围帽,睁着阴鸷的眼睛冷冷的看着被围在最中间的裴峥。
“想不到这件事连镇国公府都被卷进来了,看来,这些年国公府也不似大家所言那般,不沾朝政、远离世事。”
看着楚恒从最后面终于走上前,将自己暴露在众人眼下,裴峥只是淡淡的勾了下嘴角,虽脸上带着三分笑意,可眼底的寒冰却是越结越深。
其实,果可以,他倒是乐意看着楚恒能跟楚烨好好地继续干架下去;反正对于楚烨,他就是喜欢不起来,只要是有人能跟他作对,让他心里不痛快,虽然表面上他不能表现出来,可心里却是恨不能希望暗地里再帮那人一把;也没办法,也不是他心胸狭隘,更不是他故意挑衅;而是这世上有一个词语叫——情敌!
只是眼下,他却不能这么做;要知道楚恒在此刻跳出来就是为了给阿昭添堵的,既然他敢来坏阿昭的计划,那他也没必要留下此人;虽说这么做无意之间是帮助了楚烨,可也是无奈之举,全当做是做好事好了。
裴峥对着楚恒勾唇笑笑:“近一年不见,楚恒殿下看来在大宛过得很是舒坦,看来跟大梁相比,大宛还是比较适合殿下你的。”
楚恒脸色一黑,语气更冷:“裴峥,你用不着在这里说这些讽刺之语,大梁的天下,我迟早会夺回来;当初楚烨是怎么把我撵走的,将来我顶百倍偿还。”
“你——!”一个性格略显暴躁的翎羽卫差点跳起脚来。
裴峥凉凉的一个眼神递过去,就立刻制住了那个翎羽卫,再回眸时,脸上尽是不屑之色:“见过痴人做梦的,没见过此执迷不悟、白日做梦的;殿下真是让我开了眼见。”
“裴峥!你休要大放厥词!”楚恒一把就抽出配在腰间的长剑,剑芒阴寒,一簇亮光闪过,照在他夹杂着阴怒的眸子:“今晚你落在我手里,别说是你自己,就连这些跟随你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我知道楚烨的皇后来了,这些天大宛边陲动荡,大梁层层施压,可见这个女人对他来讲一定是不同意义;我那个弟弟自小就骄傲至极,果让他知道他的女人罗在我的手里,你说他会不会气的坐在龙椅上吐血?”
的坐在龙椅上吐血?”
“只有懦夫,才会对一个女人下手。”说着,裴峥脸上的不屑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