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清如回到宫中,天色已晚。她踏进门,却看见拓拔濬也在长秋宫。
他正在院中等着自己。
空中悬着一枚圆月,四周又燃起了莹莹烛火。
拓拔濬对月当空,眼中尽是望不穿的深邃与哀愁。
“你什么时候来的?”冯清如走上去,轻声问。
“有一些时候了。”拓拔濬声音浑厚却又带着一丝伤感。
“怎么不进去坐?”冯清如又问。
“今晚上的月色极好,所以,看着看着,便想起朕接你进宫的头一晚……”拓拔濬抑郁寡欢。
冯清如举目,看着这冷艳的月光,心里百感交集。她怅惘的说道:“没想到,一转眼,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
“是啊!记得当时你刚进宫,心里不踏实,睡不着,便在这院中赏月。当时也是这样的月色,也是这样的意境,朕便与你在这院中谈心说话。”
冯清如泯然一笑,心里更是忧伤难过。
“清儿!”拓拔濬深情的凝望着冯清如,哀婉的说道,“从我们见面的那一刻起,朕便把心交给了你!从我们相识到我们相知,从我们相知又到我们相守。可是朕~最近却总是不安,不
知道我们还能不能相守下去。”
“濬哥哥!对不起!”冯清如内心深处的愧疚又占据了整个世界。
“你不用道歉,你又不欠朕的!朕也只是担心而已,你不要多想。现在,朕只想与你好好的欣赏月色,好好的珍惜现在。”拓拔濬将冯清如揽过怀,冷俊的面容上却黯然失色。
“濬哥哥!”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只能陪在你的身边,却无法爱上你!
冯清如没有说出口,她静静的伏在拓拔濬的肩头,想要回馈他对自己的这份真情。
次日中午,李萌生与乙萼等人在园中闲聚。几人无趣,便对近来发生的事议论纷纷。冯清如经过,藏身细听。
“听说了没有,那个济阴王醒了!”曹夫人一边磕着瓜子一边闲谈。
李萌生与乙萼顿了一下,也各自佯装不清楚,细细的倾听。
“听说了,真是苍天保佑!这么好的王爷,要是死了,真是可惜!”悦夫人觉得欣喜万分,她从心里不希望济阴王出事,她感激小新成曾经揪出她小产的真凶。
“唉!好什么好!这次没死,下次还指不定怎么死呢!”曹夫人却是话不投机。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悦夫人纳闷。
“唉!唉!唉!我问你们,这王爷遇刺,你们猜会是谁干的。”曹夫人左右瞥了一眼,小心凑低了身子,探头问道。
“不清楚。”李萌生平淡的喝着茶。
“我们怎么知道!”乙萼媚眼飘忽。
“是谁呀?”悦夫人却很是好奇。
“哎呀!真是……!肯定是陛下啊!”曹夫人真想骂她们笨。
李萌生猛然间挑了下眉,乙萼心里更是觉得可笑、滑稽。
“陛下?!你怎么知道的?”悦夫人反问道。
“我说你,你这脑子都不转圈啊!”曹夫人没有好声好气的怨道。
“妹妹愚钝!”悦夫人单纯的回道。
“你想想啊,这王爷喜欢谁,陛下又喜欢谁?”曹夫人两眼放光,含沙射影。
“皇后娘娘!”悦夫人才说出了口,即刻又捂住了嘴。
“对嘛!这明显就是陛下要杀了王爷,铲除情敌啊!”曹夫人自信满满的说道。
“啊!”悦夫人又惊异,“那我们还是不要说了,免得被别人听到,传到陛下那。”话与拓拔濬沾边,悦夫人便惊恐万状。
李萌生在一旁,也听得似真似假。她虽不确定这个揣测是不是真的,但却觉得这是个出手的好机会。
乙萼心里早已笑的合不拢嘴,再加上她有如此听闻,心里更是喜不自胜。她没想到自己的引蛇出洞,反而成了一石二鸟。
李萌生抬眼,却瞥见花丛之后凤袍半了一角。她知道冯清如正在偷听,便故意提高了嗓门说道:“陛下为了保住皇后的清誉,对王爷下手,这很正常!没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就怕他这次不
死,接下来还会有第二次,第三次……。”
“对!对!陛下想要他死,他就不能不死!你们说呢?”曹夫人觉得李萌生一语道出真谛。
“我们不说这个了,要是被陛下听去了,可真是要责罚的!”乙萼心虚,一脸谄媚的说道。
“唉!不说了!不说了!”
“不说了!”
几人随即转移了话题。
冯清如闻听众人的推测,心里跟着七上八下。她突然头脑发昏,想去找拓拔濬问个究竟。
这到底是不是他干的?
冯清如忧心忡忡的奔向太华殿,还未走进门,她便在门外听见里面有人说话。她站在门外,伏着窗,仔细的往里看。
透过窗,冯清如看见殿中只有两人。
一人盛气凌人,英挺的伫立着,是拓拔濬。一人单膝跪地,点头哈腰,看似是个属下。
忽而,一个圆润的声音问道:“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是濬哥哥!
冯清如更将耳朵贴近了许多。
“回陛下!属下无能,事情还没有办成!”那人回道。
“那朕再给你些时日,切记~一定要为朕办成!”拓拔濬督促道。
“是!”
“下去吧!”
“属下告退!”
黑衣人领命便要退出殿内。
冯清如怕被发现,手忙脚乱的便又折回原路。
回去的路上,冯清如心神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