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长烈又委屈地抽了抽鼻子,最后直白地说道:“我气不过,今早就带人去杂货铺了!然后,就正巧遇见了九儿妹妹!”
如今这情形,他反倒是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
“事情果真是这样?”独孤火烺沉住气,又郑重地问了一句。
“是!真的是这样!要不是这样,老天爷就打雷劈了我!我发誓!”
独孤火烺也是气急了,为了证实自己的言论,他开始拿自己性命发誓做赌注。
“蠢货!谁让你发誓的!?”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怎么能是独孤长烈随便做赌注的?
“爹!”
被独孤火烺狠狠骂了一句的独孤长烈,怯生生地喊了一句,不敢再多说一句。
这时,独孤火烺却是深呼了一口气,白了一眼独孤长烈,继而别有深意地说了起来。
“想要对付一个人,可以有千万种手段,偏偏你,就用了最笨的手段!”
“爹?!您这话什么意思?!”
听到这话,独孤长烈却是觉得有些糊里糊涂了。他以为独孤火烺会惩罚他,会教训他,但他没想到,独孤火烺竟然说了这番话。
“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你想对付一个人,很简单,只要暗地里搞点小手段就可以!——你又何必带着那么多人,到大街上公然行凶?这不是故意招惹非议吗?”
独孤火烺犀利地看了一眼独孤长烈,一番话使其茅塞顿开。
原来爹是支持我的!
“爹的意思是……”独孤长烈急忙抹了抹眼泪,兴奋地站起身,几步凑近了独孤火烺的跟前。
这时,独孤火烺转过头,认认真真地看了一眼独孤长烈,又意味深长地嘱咐了一遍。
“我的意思是,你要学会不知不觉地下手,那样,谁也不会知道是你干的!”
独孤长烈听到独孤火烺的话,忽然两眼放光,仿佛深得其义。
“孩儿明白了!”
独孤长烈欣喜若狂,之前不快的那些事情瞬间挥之而去。
可就在他喜极之时,独孤火烺却又猛不丁地冒出了这么一句。
“好了!去祠堂罚跪去吧!”
“是!……嗯?!爹!我为什么还要罚跪?”
独孤长烈习惯性地点头应声,直到回过神来一想,发现独孤火烺的话有不对,接着又好奇地追问起来。
然而,独孤火烺一改之前的好脸色,忽然变得冷酷绝情起来。
“今天你办事这么莽撞,不罚你不吃饭就不错了!还敢问!还不快去!”
“是!孩儿这就去跪!”
独孤长烈被独孤火烺的几句话堵了回来,没敢多言,最后又战战兢兢地乖乖离去。
书房里,只剩下独孤火烺一人,静静地站着,还在想些什么。
……
一连几日,冯清如与李奕在司州呆得时间久了,开始渐渐融入了这里平凡而又朴素的百姓生活。
两人不嫌苦不嫌累,凭借自己的本领,开始慢慢帮助杂货铺营生。
冯清如心灵手巧,整日帮着久婶做些刺绣卖钱,而李奕身强力壮,武功卓绝,除了经常上山打猎,抓些野禽帮着卖钱,还充当起了杂货铺的伙计,帮着搬运些什么沉重的东西。
虽然他们的日子不比在宫里的生活,但却过的十分充实快乐。
只是,看起来平静的而又幸福的生活,却总是经常被人打扰。
前来打扰的人,不是独孤长烈,而是独孤九儿。
自从上次独孤九儿找过独孤火烺,独孤长烈便真的没有再来骚扰唐久一家。反而,倒是这个独孤九儿,开始天天来杂货铺,纠缠李奕。
这天一早,独孤九儿又依照往常的点来杂货铺来寻找李奕。
李奕正帮着唐久在铺子外卸货,冯清如正在铺子里头绣着自己拿手的仙人花帕。
“时光哥哥!我帮你!”独孤九儿见到李奕在搬货,急忙上前想要搭把手。
尽管她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但她见到李奕,总是无事不殷勤。
“哦!不用了!谢谢!”
李奕一手推开独孤九儿搭来的手,一手扛起货,接着面无表情地走进店去。
碍于之前她对冯清如的救命之恩,他也只能与独孤九儿保持一定的距离,而不能无情地拒绝她。
这一幕,却被眼尖嘴利的久婶捕捉了去。
久婶凑近冯清如的跟前,小声小气地说道:“这个九儿小姐又来了,真是不嫌厌烦!整天黏着我们家小时!”
本来就对独孤家没有好感的久婶,看着独孤九儿每天来纠缠李奕,心里更是不痛快。
她内心还是偏向她心中这个知书达理、温柔善良的“水儿”。
冯清如听到久婶的话,莞尔一笑,没有正面回应,而是婉转地说道:“山上苦菜快到季节了!我去挖点回来!”
对于独孤九儿,她一直都是礼遇有加。她知道独孤九儿喜欢李奕,可她又不能让出李奕,因此,对于李奕与独孤九儿的事情,她都选择视而不见,充耳不闻。
虽然她亲眼看着,心底也会时不时地难受。
“好!路上慢点!”久婶明白冯清如的意思,便没有再多嘴。
冯清如挎着提篮,拿着小铲,这就一个人孤单地往山上走去。
李奕无时无刻不注视着冯清如的动向。
他看见冯清如一声不吭地挎着提篮而去,心里又开始发急。
他想跟着寻去,便开始更加麻利的干活。
不时,一车货卸完了,李奕的头上也满是豆粒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