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话一脱口,冯熙震惊地连手中的茶杯都滑落到了自己身上。
茶水泼洒了他的一身,惹得他急忙站起身,慌忙收拾了一下。
此时,拓跋弘见冯熙惊慌失措,也连忙地站起了身。
他早就想过冯熙会被自己吓到,但是并没有想到会出现这样的小意外。
“舅舅没事吧?”拓跋弘亲切地问了一句。
“哦!臣没事!”冯熙急忙作揖正式地回了一句,继而接着紧张兮兮地问道,“臣想问,陛下刚才说的什么?”
不是他没听见,而是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朕想娶楚楚!朕想立楚楚为后!”
这回,拓跋弘深呼吸了一口气,郑重其事、字字铿锵地说了一遍。
冯熙听得清清楚楚了!
这不是他的幻觉,更不是他耳朵听错……这是真的!
然而,当他再听清楚的时候,他却“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慌忙地求拓跋弘打消这个念头。
“陛下!万万不可!立后乃是大事,切不可草率决定,望陛下三思!”
他内心一点都不希望冯楚楚进宫,虽然他知道拓跋弘一直喜欢着冯楚楚。
“朕想的很清楚!朕一定要立楚楚为后!”
可拓跋弘却就像是认准了冯楚楚,丝毫没有想要更改自己决定的意思。
这时,冯熙开始苦口婆心地劝起了拓跋弘。
他说道:“陛下!我大魏自开朝以来,但凡选立太后,都要让后宫嫔妃手铸金人以测天意!……先不说这手铸金人有多难,就算楚楚以后铸得金人,那也未必就能母仪天下!”
百转千回中,冯熙拿着立后所要经历的艰难和冯楚楚的秉性来警醒拓跋弘。
“为什么不能母仪天下?”
拓跋弘听了,很不高兴。
别人家的父亲都巴不得自己女儿能够飞上枝头变凤凰,为何这个冯熙,他却千方百计地想把自己女儿从凤凰台上拉下来。
“臣的女儿,臣自个心里清楚!”
这时,冯熙仔仔细细地向拓跋弘解释了起来。
“她虽然有些小聪明,但却不足以为陛下排忧解难!而且,她的性子比较野,习惯了外面自由自在的生活,受不了宫里的约束。如果让她一辈子待在这深宫之中不出去,那还不如先杀了她,倒比她待在宫里来得痛快!所以,陛下还是请放弃这个想法吧!”
知子莫若父,冯熙的说法并不是无凭无据。
这冯楚楚从小生活在羌族部落,习惯了那种自由、平静的生活,如果让她卷入这后宫尔虞我诈的斗争,在没有自由、没有平静的环境中生活,那她绝对会比死还难受。
“朕已经决定,并不打算再改!”
然而,拓跋弘却并没有听进去冯熙的话。
他认为,冯楚楚已经在楚仙宫生活了这么久,虽然期间出现过一些意外,但也算已经慢慢地适应了宫里的环境。所以,他并觉得让冯楚楚以后在宫里无法生活,更何况,还有他在呢!
“陛下!切不可草率决定!”
冯熙与拓跋弘现在是各执己见,一个认为不可以,一个认为相当可以。
“朕并没有草率!朕喜欢楚楚是真心的!……为何舅舅会如此反对?”
拓跋弘怨恨冯熙不懂得他的心意。
他以为,冯熙会知道他对冯楚楚的心思,会谅解他,会同意他……所以,他才决定听了李萌生的主意,想来碰碰运气。
“陛下!楚楚还太小,再加上她天性纯良,臣怕她在宫里受苦!”
冯熙终于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这后宫的明枪暗箭,他已经在冯清如身上看得一清二楚,他实在是不想,再把他的女儿也放到冯清如所在的那个风口浪尖上。
“朕怎么会让她受苦?”
此时,拓跋弘听冯熙这么一说,感觉到了一股强烈的不信任。
他隐隐感觉,冯熙是在瞧不起自己,是在不相信自己的能力。
他的自尊心受到了伤害!
于是,他刻意昂起了头,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盛气凌人的模样,冷冷地说道:“朕会好好保护楚楚的!舅舅还是回去,早些劝劝楚楚嫁给朕吧!”
本来,他是打算暗里施压,但是现在,他有些想要明里下令的意思。
“陛下!万万不可!”
冯熙仍是执意劝说。
“没有什么不可!朕让你去劝楚楚,你就去劝!不必再说!”
拓跋弘见冯熙屡劝不改,心中有些恼火。
他没想到,这个往日一直对他毕恭毕敬的冯熙,竟然也是这么倔强。
“陛下!如果太后还在宫里,她是不会同意陛下这么做的!”
冯熙自己劝说拓跋弘无力,便搬出冯清如来警示拓跋弘。
没错!要是冯清如在,她真的不会同意!
然而,冯熙不知道,现在的拓跋弘早已经恨极了冯清如。他越是提冯清如,拓跋弘就会越是生气。
“太后不在宫里!”
拓跋弘忽然一声怒吼,原本英俊潇洒的脸上,拧成了一团。
陛下这是怎么了?
冯熙跪在地上,微微一怔,心里还在止不住地疑问。
过了一会儿,拓跋弘又抚平了情绪。
他缓缓说道:“舅舅还是回去吧!朕等着立后呢!”
这一前一后的变化实在过于突然,让一直跪在地上的冯熙有些摸不着头脑。
待冯熙思索清楚,觉得这事情绝对不能答应,便又郑重地作揖扣了个头,断然道:“陛下!臣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