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濬和冯昭仪等人皆笑逐颜开。
“不!陛下,奴婢愿意为陛下守夜!”冯淑仪猛然跪地,笑声戛然而止。
“淑仪妹妹,你这是为何?”拓跋濬不解。
“哦?朕已经免了你的责罚,为何你还自请罪责,坚持要为朕守夜呢?你可知守夜有多么辛苦?”拓跋焘心里也是糊里糊涂,又拿出辛苦震慑。
冯淑仪无动于衷,放言道:“陛下足智多谋,聪明雄断,常常不顾个人安危,周旋于险夷之间,先后平定了秦陇、辽海、河源,后又西吞河右,东举龙碣,戎马一生,连骑百万,最终统一了北方割据之势,使百姓不再颠沛流离,安居乐业。能为这样尽心尽力的陛下守夜,实属奴婢的荣幸,又何来辛苦一词。所以,奴婢愿意为陛下守夜!”
“说的好!”拓跋焘拍案而起,又感慨道,“朕这一生,征战四方,打过了无数的仗,不知杀了多少人,也不知流了多少血,更不知到底战了多少个春秋,总而言之,这个天下来之不易。你能体谅朕的苦处,可见你也是个至孝之人,你能体会黎民百姓的感受,又可见你是个至善之人。倘若不是你年纪小,也能算得上是朕的知己了!既然你愿意为朕守夜,那朕就准了你。”拓跋焘打心眼里越来越喜欢这个冯淑仪。
“哦,对了,你叫什么名字?说了半天,朕竟然忘了问你的名字。淑……什么来着?”拓跋焘一时语塞。
“回陛下,淑仪,奴婢名叫冯淑仪!”冯淑仪认认真真的说到。
“冯淑仪……”拓跋焘念叨了一遍,紧接着又说,“你为罪臣冯朗之女,顶着这个名字,在宫中定会遭到他人冷眼,不如朕赐你一名,如何?”
“奴婢谢陛下厚爱!”冯淑仪见喜事连连,抑制不住心中的喜悦,跪下身去,高兴的说道。
冯昭仪与拓跋濬皆为冯淑仪高兴。
“臣妾也替她谢过陛下!”冯昭仪明白这名字重要性,那可是相当于一枚免死金牌。
“不知道皇爷爷想给淑仪妹妹赐个什么名字?”拓跋濬早已经将刚才的凶险忘到了九霄云外。
拓跋焘思忖片刻说:“古人有言,好山入座清如洗,嘉树当窗翠欲流。意境清幽,自然脱俗,更是给人遐思。朕见你容貌出尘,不如就取清如二字用作闺名,你觉得如何?”
未等冯淑仪张口,拓跋濬却抢了话道:“冯清如……霜月清如水,水清如霜月。正适合淑仪妹妹的清丽脱俗。甚妙!甚妙!”
“臣妾也觉得很好!陛下真是才思敏锐啊!”冯昭仪也说出自己的感想。
“奴婢谢陛下恩赐!”冯淑仪谢过拓跋焘。
“你这奴婢的称呼也改改吧!”拓跋焘有心恩赏冯清如,不仅是因为冯清如今日出色的表现,更因为拓跋焘自己愧对于冯朗一家,他想通过厚赏冯清如,减少自己的罪。
拓拔焘接着说道:“你乃皇族后裔,姑姑又是朕的左昭仪,再加上你生为长乐人,朕想,朕便封你为长乐郡主吧!待遇与其他郡主无异,不日,朕便命人拟旨。往后,你就陪着濬儿!”
这天大的好事,吓傻了众人。
“奴婢遵旨!”冯清如慌了神,喜出望外。
“怎么……?”拓跋焘又质问道。
“哦!清如遵旨!”冯清如马上醒过神来答道。
“好了,朕还有政务要忙,就不在此耽搁了!你们姑侄二人好好聊聊,说些体己话,不必送朕了!”说罢,便遣退了武士,将欲离开。
看到在一旁并未有意离开的拓跋濬,拓跋焘又严厉的说道:“你也跟朕一起走!回去再教训你!”
“哦……”拓跋濬耷拉个肩,垂头丧气的回道,便跟在拓跋焘的身后准备离开。
拓拔焘才刚起步,拓跋濬便偷偷跑回冯清如的身边,他对着冯清如耳边轻轻的说道:“我会再来看你的!”说完,拓拔濬便又悄悄的跑回拓跋焘身后去,时不时的回头观望,恋恋不舍。
见拓跋焘携人离去,冯昭仪速速扶起冯淑仪便往堂上走去,两人终于松了一口气。
冯昭仪仍是心有余悸的说道:“刚才可真是吓死姑姑了,还以为你真的要被……还好,还好,只是虚惊一场。”
“姑姑不要担心了,我现在不是已经没事了吗?”冯清如安抚着惊魂未定的冯昭仪。
“其实刚才我也很害怕!可后来就想,死就死了呗,还可以见到爹爹,也就没那么害怕了。”冯清如还打趣的笑到。
“你这孩子……以后可不能动不动的就有死的念头,那样姑姑会伤心的,知道吗?”冯昭仪轻抚着冯清如的云鬓。
“知道了,姑姑!淑仪以后不会这样了!”冯清如还未习惯自己新的身份。
“还淑仪呢,以后你要改口称自己清如了,就连姑姑也得改口了,姑姑以后就叫你清儿,好吗?”冯昭仪善意的提醒着眼前的小人儿。
“嗯!……以后我就是清儿了!”冯清如此时感到无比的幸福。
“对了,让姑姑看看你的伤!”说罢,冯昭仪卷起冯清如的衣袖,看到伤口已经发炎,心疼的说道,“都开始化脓了!”转而又心急火燎的叫王遇:“王遇,快去拿药来,消炎的、止痛的,但凡能拿来的都拿来!听到了吗?”
“奴才这就去拿!”王遇急匆匆的便跑回房中,不久便抱着一堆瓶瓶罐罐出来。
冯清如看着冯昭仪和王遇如此慌慌张张,莞尔一笑。不时,脸色却又变得严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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