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沐却十分认真地道:“很有可能。这次竞拍会整个都透着一股子的诡异。那时候我就发现那主持人竞价的时候十分奇怪。每次轮到夫概占优势的时候,主持人似乎就加快速度报价,每次我们占优势的时候,主持人就会有意等夫概加价。那时候我还以为是错觉,现在想来很可能就是事实。而且,最后出现的那个人实在是太过突然。一个貌似是富商的无名之辈突然花上3000金买下素姬送给夫概,谁能够有这么大的手笔?3000金——如果他是一个商人,那么起码就准备好了从夫概身上赚回本才行,甚至更多。正常情况下,3000金要几年还是几十年?有这么多钱,为什么不索性送给吴王,而是送给夫概?那就说明夫概身上有比吴王更值得他们拉拢的东西。你们猜猜,会是什么?”
“而且,我还有个更大胆的猜测,那个叫籍重的人说不定就是凤仪楼自己的人!整个竞拍会不过是他们自编自导自演而已,不管我们如何出价,最后素姬总是会被送到夫概身边!”
说到这里,李沐已经是面目阴沉。
看来,自己被卷入了一个阴谋之中啊!
而且,那些人似乎还把自己当成了个傻子呢!
自己不是知恩不图报的人,既然素姬救过自己,自己就再不能袖手旁观了。
“王叔,要辛苦你走一趟了。”
……
不出所料,第二天清晨,聚客轩前就已经排起了长队,却不是吃饭的客人,而是来赎回股份的。
但是云梦君似乎对此十分坦然。将整整2000金摆在大堂,灿灿的耀人眼睛,若不是旁边有着虎视眈眈的孔府家将环视,只怕要引发哄抢。
一个上午,该兑付的人也就兑付完成了,大堂里那一堆钱财还剩了大几百金。虽然很多人恐慌,但是显然不是每一个人都决定赎回,还是有不少人抱着各种各样的心思决定观望。
素姬虽然已经被竞拍所得,不过因为要等良辰吉日嫁娶,还需要等上十多天。到时候夫概将准备好一应仪仗,皆按明媒正娶的方式进行。
这也是历来凤仪楼花魁出嫁的制例,说起来竟丝毫不比一些豪门女子出嫁的风光逊色。
这是凤仪楼的傲气,若是没有相应礼仪,是休想娶走花魁的。但也正因为如此,凤仪楼出身的花魁女子出嫁之后地位往往都高于一般小妾,甚至很多都能够做到正室的。在这个门阀制度森严的时代,这实在是一大奇景。
其他比如醉香楼的花魁女子,虽然身价也不低,但是往往拍下之日也是合卺之时,称不上什么尊重,最后被娶回家,年老色衰之后常常晚景凄凉,不受重视。
而凤仪楼,不说即将出嫁的素姬,就是不久前从良的“伪娘”媚娘,吴王僚带走他时也是挑了良辰吉日行的大礼。不过,为了避讳,只是全按女子之仪进行罢了。
……
七月廿二日,吴师集结于坝城。
兵车五百乘、虎贲三千、甲士三万,列阵于坝城西郊大营,队伍严整,肃然无声。
虽是七月之间,但是剑戟森然,明盔亮甲,带起阵阵寒光。
壮士肃穆,清晨微暖的阳光打下来,映照出将士们坚毅的侧脸和轮廓。
郭广成率领众将登上讲武台,望着台下威武的大军,心中豪气干云。手握如此重兵,何愁不能建功立业!
这些将士都是吴国镇守边关、身经百战的猛士,杀过人、舔过血。虽然郭广成也是行伍出身,但是却知道这些人远远不是吴都禁军那些娇生惯养的稚嫩兵能够比的。
这些人仅仅只是一站,就透出一股子杀气!
郭广成对着旁边微微点头,孙武会意,走上半步,猛一挥手,喝道:“祭旗!”
一旁更高之处的哨塔上,传令兵手持红蓝两色旗帜交叉挥动,同样大吼:“祭旗!”声音传出老远。
大军两侧响起飒飒的脚步之声,十分齐整,“轰轰轰”地面都是震动起来,直击人心,溅起的烟尘飞起老高!
不过片刻,两列吴军已经列于军阵之前,昂首挺胸,直视前方,头盔上的毡缨迎风而摆。一排蒙眼封口的俘虏跪在左近,双手反绑,首领低垂。似乎知道此刻的命运,身躯仍然在止不住的颤抖。
本来是初夏,但是却禁不住的寒意彻骨。
孙武“唰”的一声拔出了佩剑,明亮的刀锋耀人眼目,他儒雅的面目带着一丝狰狞。
一列军士跨前一步,同样“唰”的一声高举佩刀,动作整齐划一。
“斩!”孙武大喝一声。
剑落!
“斩!”执刀的军士大声喝吼,似乎要驱赶走此刻心中那丝残留的惧意,刀影带起的寒光如水银泻地!
手起刀落,一排人头滚出好远,鲜血迸射,染红了执刑的军士冰冷的铠甲,甚至有星星点点的血沫溅上了面庞,让年轻的面庞带上了狰狞。
场面残忍而肃穆。
斩楚俘祭旗!
仿佛被此刻的肃杀、血腥与悲凉感染,将士们眼睛通红,呼吸粗重,心中被激起了滔天的嗜血,胸腔中有发泄不尽的怒意等待爆发。
“杀!”
金属交击之声响成一片,佩刀被拔出,剑戟被高举。
“杀!杀!杀!”
这一刻,所有的激动全都化为了满腔的怒吼,杀意彻底被引爆。
将士们死死握着手中的武器,嘶着脖子狂吼,狂热地看向半空那一面激荡的旗帜——吴!
没有太多的训话,简简单单一个仪式却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