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可法见他不说话,便也不多问,毕竟在这方面王状元才是行家里手。
不过一直有一个疑问压在史可法的心头,压以释怀。
史可法道,“王将军,既然你们定下合围之策,却又为何在孔有德进军的路线上再三阻挠,你不正想他早一点来扬州吗?”
王岚平早就看出来史可法的心事,哈哈一笑,“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孔有德久历战阵,肯定也摸透了我的为人和用兵之道,他明知我是个不愿意坐以待毙只敢凭城据守的人,所以呀,他这此气势汹汹而来,我若不派兵袭扰,这反到让他不敢大举进攻”
史可法侧目点点头,“这倒也是,不过你这么做却让扬州陷入困境了,你看看这城外,靼子漫山遍野,七八万人全都集中到了西门,你一动去骚扰他,他就这一路来,专打西门,西门的压力太大了,其余各门却毫无动静”
王岚平扶着史可法朝城下走去,“咱们兵力不足,若是孔有德围住四门攻打,咱们更难防守,倒不如将他吸引到一个点上,这样一来,你想想,孔有德兵力虽多,却根本始展不开,我们兵力虽少,却只用死守一门,把他打疼打哭”
“恩,原来如此,王将军兵真不是我这不通行伍之人所能猜测的,不过,孔有德怎么就乖乖听话了呢,史某虽不知兵,但也知道围住四门攻打要比只取一点要有胜算得多呀”
“理虽如此,可你知道我的三大营在城外何处吗?”
史可****了愣,摇头道,“不,不知道”
“连你都不知道,孔有德更不知道了,我的两万人在城外神出鬼没,他孔有德再有胆子他也不敢轻意分兵,而且他仗着火炮的优势,他也用不着分兵”
史可法道。“那,那我们要坚守到何时才放他进来?”
说到这,王岚平脸上又浮现出一丝不安,他不知道结果会如何。在战争没有结束之前,谁也无法预料。
就在这时,一声惊天动地的声音从西北角传来。
史、王二人同时瞪大了眼睛。
“不好,莫不是城墙塌了!”史可法脸色煞白。
二人快步朝城头跑去,迎面正好许定国惊慌失措地跑来。
“不好了。二位大人,西北角墙体经受不住炮火,塌下了一个大口子”
果然,三人来到城下一看,近五丈高的城墙已经倒下一半,到处都是散落的砖石,清军的弹炮从倒塌的缺口中直接轰进了城里,城墙上的士兵见此状顿时慌作一团。
王岚平一扯许定国的胳膊,“守住,至少给我守住一个时辰”
城外的孔有德见扬州城墙终于倒了下来。他高兴得一跃而起,捋着胡须哈哈大笑,“好,刘良佐果然没有骗我,二个时辰就将城墙打穿了,史可法,王岚平,我看你拿什么挡住了,来人,暂缓进攻。向城中射入劝降信,给他们最后一次机会,限他们一个时辰献城投降”
孔有德知道扬州的城防实力,硬拼他自己的损失也会很大。现在扬州城墙坍塌,城是肯定守不住了,史可法识时务的话,开城投降是对双方都有好处的结果。
十几次清骑飞奔到城下,放城上射入一封封劝降信。
史可法拿到这些信时,随手就扔在一旁。对王岚平道,“将军,事以致此,按你的计划行事吧”
投降是不可能吧,接着凭城据守也没有任何胜算,剩下就一条路了,弃城。
“不急,再等等”
许定国和史可法都不知道这王岚平到底在等什么,尤其是许定国,他很明白城墙倒下会对守城的士兵产生多大的影响,现在城头上的明军将士个个都心惊胆颤,他们都知道,清兵随时都能冲过来,失去城墙的保护,谁也不能保证还能坚持多久。
“现在不走,若是等靼子冲进来,想走就走不了”
许定国满头大汗,二位主将可不能都困在这。
王岚平也怒了,“我的命令是让你再坚守一个时辰,派人给孔有德送信,告诉他,扬州还是大明的城池,他若想要,拿十万条人命来换”
许定国忧心如焚地下去传命,他命几名战士,从城下清兵的尸体上割下了十个人头,栓在马背是,扔到清军阵前去,这意思就是向对方表明,宁战死,无可降。
孔有德冷冷一笑,下令再次攻城。
这一次孔有德动用的兵力更多,足有一万五万多人,黑压压地从四面八方朝城墙涌来,主攻方向自然是那处三丈宽的城墙倒塌的豁口处。
“守住城池,不准后退一步”这是许定国的军令,也是王岚平下的死命令。
那豁口处,双方兵士爬过满地的砖石,两面斜坡上被挤得密不透风,不断有人被挤得倒下去,转眼就被乱脚给踩死,在这里,刀枪根本派不上用场,只有箭支不断的从断裂的墙头上射进清兵堆里。
火雷,炸药一股脑儿的朝下扔,清兵成堆成堆地倒下,但这根本阻止不住清兵的攻势,人数太多,刘良佐的五千汉军也混在其中,他立功心切,拼着命也要作头一个冲进扬州城的人。
一万多清兵像海啸一般,一浪紧似一浪,狠狠地冲刷着扬州城墙。
城上城下,尸体堆积如山,许定国渐渐感到力不从心,四里多长的西城墙从头到尾都被清兵给围上了,哪里都能看到清兵正在奋力的往上爬,箭支往来密如织网,特别是那豁口处,一眨眼的工夫,就有十几名将士倒下,那里无遮无拦,双方的士兵一低头就能咬到对方的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