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崧道,“赐婚,他要娶谁?难不成让朕将公主嫁给他,朕的公主岂能配乱臣”
韩赞周心中好笑,丞相真要娶公主那就天下大吉了,可丞相没那么傻。真要到了他君临天下的那一天。公主怎么办?要丞相杀妻?皇上您可真敢想。
历朝历代,改朝换代的君主哪个不是将前朝皇族杀得干干净净。
“不不,皇上,福建总兵郑芝龙有意将爱女许配王丞相”
朱由崧愣了,他不傻,郑家之女下嫁王丞相,什么意思?朝内朝外连为一体,里应外合,这是要谋取我朱明江山哪。郑王两家一个鼻孔出气,试问天下谁是敌手。
“这,这怎么可能,不。不,朕决不同意,朕要纳郑氏之女为妃,对对,召她入宫为妃,要联姻也是朕联姻”
韩赞周实在是不想多说什么了,抱怨着道。“皇上!”
朱由崧这才从失魂落魄中醒来,刚刚兴奋而使肥胖的身体紧绷,这会又随之萎靡不振,耷拉着脑袋,“宣他们进来,他们说什么朕听什么”
韩赞周松了一口气,站直了身体,一挥拂尘,尖锐的声音随之响起,“宣,礼部尚书王之仁,镇江总兵郑鸿奎东暖阁陛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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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则消息自礼部传出,南京城盛事,丞相要成亲了,娶的不是别人,正是福建总兵郑芝龙之女,镇江总兵郑鸿奎侄女,丞相府军政司左司大都督郑森胞妹。
这消息一传出,南京轰动了,天下百官也轰动了。
很快消息就传到了相府后院。
表面上王岚平养在后院的三个女人都默不作声,但心里个个都如同打翻了五味瓶,各种复杂的想法一一涌现。
丞相娶了妻之后,那就是正室,用八抬大轿抬进府的,三个女人无论从哪里来说都成了这个女人的下人,不管是妾还是婢,身份都没有太大的改变,连死后都上不了王家的宗碟。
院中花红柳绿,春意盎然,三女各怀心事,埋头于琐事,想借此打发烦闷的心情,杜宁宁无事生非,硬要从那可怜的随身丫鬟阿香身上找出点毛病,好让她有地方发泄。
方菱则将心思用到了昨日那个老叫花子身上,宁宁的爹找来了,这事是不是要先和丞相说说,说还是不说,这是个问题,其实也不是问题,只是方菱自取烦恼消愁,她手里捧着书,眼睛却盯着忙碌的芸娘,但心思都不在这两者上面。
芸娘心思少,也懒得去想,她叫来厨房赵婶,又寻来铲子,正饶有兴趣地在花园里翻着地,一朵朵鲜艳夺目的风景花被她连根挖起,继而栽下一粒粒种子,扬春三月,往地上插根筷子都能长出绿条来,她在府上无所事事,在家种田地种惯了,眼看着花园里这么多土地被荒废,心疼不已。
就在此时,王岚平来到后院,他从方法的嘴里得知他要成亲的消息府里已经人尽皆知了,心中一时也有愧疚,养着三个如花美眷仍不满足,还要另娶,老躲着她们也不是办法,现在给不了她们名分,至少也得虚情假意地说几句。
来到月亮门,老远就听杜宁宁在蛮横耍嘴皮子,在探出头朝里面看了看,一切好像还平静。
“方菱,看书呢,看什么大作呢,来,让我瞧瞧”王岚平微笑着最近的方菱走去,脸乐得更朵花似的。
方菱忙起身施礼,“相爷,女子读的书哪能入得了相爷的眼,妾还是自娱自乐”
说着她便转了个方向,胡乱地翻动几页,不在理会他。
王岚平干笑着,讨了个没趣,又紧走几步,来到蹲在地上忙碌的芸娘边上,赵婶忙弯腰行礼。
“芸娘,你忙什么呢?”王岚平依旧乐呵呵的。
“种菜”
“哦,芸娘就是不忘本,这些兰花是该早挖了,也才二十两银子一株,来,我们一起来,挖了兰花种白菜,有创意”说话着便要去拿她手里的铲子。
芸娘却把手一缩,说道,“相爷高贵,怎么能沾泥土,这都是贱妾下人们做的事,你快去忙公务”
王岚平一脸尴尬,又讨个没趣,芸娘是最终自己的,怎么也变得俗气了,不就是成个亲么,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不过有句话说来着,爱有多深恨有多厚,你们越是反感我成亲,那就越证明越在乎我,嘿嘿,对了,还有宁宁,这丫头心直口快,心里压不住事,她肯定不会将这种事放在心上。
王岚平怏怏起身,朝花园另一侧的宁宁的住处走去,她丫头泼辣的声音还是没有停止,也不闲累得慌,估计那丫鬟阿香都快哭了。
转过几株桃花盛开的桃树,按说这树也快要被芸娘给搬走了,这花也看不了多久了。
王岚平的脚步沉重,踏在青石板上‘塔塔’作响,一转弯便见到宁宁涨红着脸在数落着十分委屈的阿香。
王岚平刚一抬手想喊,却在这时杜宁宁也发现他了。
还不等王岚平开口,杜宁宁便马上投来一个怒气冲冲的眼神,哼的一声转身跑回房里,‘碰’的一声将房门给关上了。
王岚平张着嘴,脸上的表情也僵住了,得,惹不起我躲得起,我这哪根筋不对,咋就溜达到这后院来了,玩不起情感,就别感情泛滥,这回成灾了,玩砸了。
不过很快王岚平也自嘲一笑,随你们,过几天等新娘子进了门,你们也就消停了,你们谁知道我也有难言之隐哪,不娶郑家之女,我哪来的二十两银子一株的兰花给你们挖着玩,哪有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