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降张献忠的爱将这个前提条件难了些,刚刚还是一脸惊叹的众人这会又平静下来,就目前张献忠对艾能奇的倚重程度来看,他现在是伪西一朝实际掌权的第三人,如按掌控的兵力来看,艾能奇依然成为伪西朝最有权势的将领,他会傻到投降明朝。
王岚平也在心里作了一番考虑,虽然还不能断定此事万万不能,但作战计划在没有定下来之前什么都有可能,就算艾能奇真的能归顺,前提还是得指望在战场上。
王岚平见众将这会又都不说话,便开口道,“忠义侯说的正是我想说的,剑门关固若金汤不假,可一旦我们突破此关,那将是一马平川,骑兵三日内就可以兵临成都城下,如果舍难求易从别处入川,那每一条道上都有无数个险关隘口,征川我最多能动用的兵力只有八万人,按这么一城一关的打下去,到不了成都就损兵过半了。
不管剑关门能不能打,李定国的思路是可行的,走捷径,尽量避免攻城战,张献忠号称百万大军,若是他能拉开阵式与我决战,我不惧他,但他将百万大军分驻在大大小小百十座城关里,分兵乏术呀”
长途远征最忌讳的就是分兵,尤其是深入敌境作战,没有万全的把握是断断不能分兵的。
而作为防守的一方,要么一块雌雄,要么分兵把守,用一座座坚城慢慢消耗对方,不能说两种方法谁更好,战场就是这样,没有一场战争的过程是完全类似的。
王岚平指着沙盘对众将道,“我的想法是,大军兵分三路,以水师顺江而上,水陆并进,直抵襄樊,进逼夔州,切断清军阿济格回撤荆州的水陆两道,但不与他正面交恶,逼着他要么与西军在顺庆和艾能奇一决雌雄,要么西进汉中,和吴三桂会师剑门关”
镇江水师郑鸿奎道,“阿济格手里有十五万人马,若是击败了艾能奇,那将如何”
沙盘上微缩的四川地型虽然很模糊,可大致的脉络还是能一目了然,是王岚平从工部找人按四川地形图所做。
王岚平道,“你们也太小看洪承畴了,清军自荆州入川一路虽战事不断,可也等于没有遇到张献忠像样的抵抗,可为什么洪承畴放着近道不走,非要兜那么大一个圈子,从汉中出兵”
方国安道,“丞相的意思是洪承畴从一开始就没打算从顺庆进入四川?”
王岚平点点头道,“这是肯定的,他兜这个大圈子的目的就是为了避开阳平关,我甚至怀疑阿济格根本就没打算进入四川,只是为了迷惑张献忠,吸引西军的兵力,让洪承畴能顺利攻占剑门关,他的目的也达到了,艾能奇这员虎将就被阿济格牢牢地拖在了顺庆”
一旁的张名振沉吟道,“有道理,我说怎么最近接到顺庆那边的军报都是说清军按兵不动,起初我还以为是粮草不继,还从来没往这上面想”
王岚平道,“若是我我也不会从顺关入川,过了顺庆后有嘉陵江,前有山高林密的巫山山脉,莽莽十万大山,进去出得来嘛,西面便是阳平雄关,你说他往哪动,他哪也不会去,就只死死的盯在顺庆府。
而我就是要直插阿济格的背后,扼在夔州,逼他动,打乱洪承畴的部署,你说说,如果你们是洪承畴,会推测我从哪入川,又或是根本不入川而是取汉中”
平远营指挥使扬文骢思索着道,“按现在四川的局势,最好的路线便如丞相说的,当是顺江而上,水陆并进,互为依托,估计一个半月内便能到达夔州,只是这一路上都得经过很多清军的驻防区,不容易过呀,若是完全从陆路走,就算我们能到达四川,估计那边的战事也结束了”
王岚平点头道,“所以我的想法是兵分三路,两路沿大江西进,尽量不与清军冲突,同样,我们不像到处树敌,他洪承畴也不想成为众矢之的,大家的目标都是四川,被谁逼到对方的阵营里,那是谁都不想看到的”
曹鼎蛟道,“那另一路呢?”
王岚平指着沙盘缓缓移动,“另一路完全从陆路走,以骑兵为主,轻装上路,先取道彬州,和湖广巡抚何腾蛟取得联系,再绕开襄樊战场,直抵云贵,方才张名振说的大家也都听到了,川南敌兵防守空虚,或许我们可以从那里另辟蹊径,攻取川南重镇泸州城,沿泸水直取成都”
众人闻言有的点头,有的一脸沉默,这个进军方略太过大胆了,大军一旦分开,若是将洪承畴估计错了,那阿济格在顺庆可是有着十五万大军,他要突然折回夔州不攻艾能奇而攻明,取道云贵的这一路想要救援都不不及,两军相隔太远了,分兵也不能分到这程序上,一点协作的条件都不具备。
见众人不置可否,王岚平笑道,“怎么,你们对此方略有何疑问?”
张名振道,“丞相,此路倒是不会遇到敌军的阻挠,可以如此绕道,等赶到战场最快也要四个月,四个月里,难保剑门关不会被洪承畴攻破,剑门关一失,张献忠无险可守,就算您拿下了泸州也没有意义了,在下以为大军还是沿长江水路并进,先取襄樊,屯兵夔州,再相机行事为上”
张名振不愧是老谋深算,每一步都力求稳也稳打,他的意见引来众人纷纷点头,唯独李定国的王岚平一言不发。
长江防务提督张同敞进言道,“丞相,大明水师虽不敢说无敌天下,可想要在长江上一决高下,谁还无人能出其右,走下官以为走水路较为稳妥,也或是水陆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