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好不容易劝住了松江总兵不能擅自用兵,就在这时,又一份战报传来。
“报,状元军宋宪部突然偷袭我军粮草大营,三十万石粮草化为灰烬”
这真是一个晴天霹雳,赣南巡抚的兵马最多,在那里囤积的军粮也最多,他闻言脸色一阵铁色,上前一把揪信报信人的衣服,“胡说,那里不是有一万人把守吗?怎么说丢就丢了?敢乱我军心,我要将你碎尸万段”
“宋宪的骑兵可能早就埋伏在那里了,趁大军围城之际,突然发难,守军仓促迎战,也只抢出少量军粮,大部都被焚毁了”
松江总兵听他说完,猛的抽出佩剑,将报信者扎了个对穿,随后他道,“趁这消息还没有散播出去,我们现在应该一鼓作气,拿下南京”
杭州将军听了摇了摇头,“南京城没这么容易拿下来,天知道他王岚平还有什么把戏,神出鬼没,咱还得从长计议”
松江总兵在脚下那人的身上擦拭着剑身上的血渍道,“哪有时间了,粮营被烧,军中存粮最多能再支撑五六天,到时候咱们不战自乱”
赣南巡抚道,“对,要打就趁现在,若是军粮被烧的事在军中流传开来,你们谁能安抚部下”
杭州将军还是不太乐意就这样攻城,他再提议道,“要不然先后退五十里,等左良玉的大军到来,有了军粮,咱们再兵合一处,胜算要大一些”
松江总兵刚吃了大亏,气正不顺,“等他,他离这还有上千里呢,等他来了黄花菜都凉了,再说了,他一来,就算拿下了南京,咱哥几个也只有听他的份,打吧”
一阵吵闹过后,众人一致同意,天黑发动攻击,一举拿下南京城,事成之后,逼皇上给他加官进爵,列土封疆,也过过藩王的日子。
当下,十多万兵马离城十里下寨,重整旗鼓,埋锅造饭,吃饱喝足,只等天黑。
却说王岚平见城外事以成,他在城中也忙活起来了。
夜幕悄然而至,天空中阴云密布,不一会,大雨如织。
雨中,王岚平带着众将,打开东门,踩着泥泞的道路,往长江口而去,那里有郑鸿逵的水师在接应,队伍的前方坚着一面大旗,上书:江山北望,灭虏平贼。
宋大力侧马在王岚平边上同行,他现在已经不是重骑营的主将了,只是一名王岚平亲卫兵的侍卫官,官职虽不在,但交情仍在,他忍着屁股上还没好利索的棍伤,闷闷不乐地道,“我,我就不是明白,连我都看得出来,这些人都是一群乌合之众,咱们占着南京城,来多少都让他们有来无回,干嘛要走,怀宁城是这样,南京又是这样,我,我想不通”
王岚平摸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想不通就按军令行事,没人让你想通”
宋大力性子一起,拧劲上来了,“那咱们在南京城里做的这一切不都白费了吗?”
王岚平道,“如果不是你杀了晋王,能落到这一步吗?我知道他们迟早都会来,但按我的计划不是现在,得先让我安顿好江北,稳定住南京的局势,那时候他们来多少,我都不惧”
宋大力翻翻眼,“早晚都要来,要打便打就是了,刚才侯爷您也看到了,松江兵真是不堪一击,何不一鼓作气接着打下去”
王岚平道,“是呀,我也想,可我们只有三万人,打光了怎么办?就算能胜也是惨胜,更何况对方十多万人,刚才我那也是侥幸胜了一阵,之后他们的防范心更重,要打起来,旷日持久,满虏的几十万人离着扬州城不足百里,扬州要丢了,我要南京何用,还没等我重整旗鼓,满虏就已经兵临南京城下了,到时候谁来救我们?现在我们走,守住扬州,打退满虏,这里的十几万明军至少还能给我壮壮大声势,到那时,咱们再打回来也不迟”
宋大力还不服气,“到那时,朝廷里还有咱们的容身之地吗?”
王岚平怒道,“别乱想,你的罪我记着呢,大敌当前,先保住扬州再说”
南京城外,七名将领正要下达进攻军令,这时,有兵士进帐秉报,说是南京城里来人了。
几名太监手捧圣旨,大大方方地走进七人大帐。
“圣上有旨,朕不忍见亲者痛仇者快之事,已令定南侯率军渡江北上,驰援扬州,阻击满贼,望众位将军念大明之恩,罢兵休战,共抗外辱,则朕不胜感激,为视朕宽宏大量,敕封诸位皆晋侯爵,世袭子孙”
众人都大感意外,怎么回事,刚刚状元军还小胜一阵,怎么说走就走了,众人不信,亲自跑到南京城下一见,果然,城头上的‘王’字大旗已经不见了,不见一个守兵,取而代之的只是一面面相同的大旗,上书:江山北望,灭虏平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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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满清泗州大营里,清豫亲王多铎看着眼前的沙盘,目光紧紧地盯着扬州城。
一名兵士走进大帐,“报,大帅,定南王孔有德派人来报,他部先头部队五万人已经距扬州不足百里,也已经探清,明廷扬州督师史可法收缩兵力,撤除扬州外围所有军寨,全部龟缩在扬州城内”
多铎大喜,“好,明廷用此人守扬州,岂有不亡之理,传令,命孔有德加快行军速度,拿下扬州,南京指日可下,传令鳌拜领八旗精兵三万前去相助孔有德,围城之后,最好能使史可法归降,他若归降我朝,将大大打击明廷的反抗之心”
“嗻!”
紧接着,多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