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夜十几个人一起鬼哭狼嚎,让吴峥听着很不舒服,所以弯腰在每人后脖颈处的哑门穴,以及胸口的膻中穴各补了一指。不过,并没有让所有人都不能出声,吴峥还是留下一个,就是那个把刀架到他脖子上的赵凯。
大凡团伙中最听话的人,也是善于察言观色溜须拍马的贱骨头,所以吴峥只留下赵凯来问话。
“说吧,你们是哪里来的土匪?”
“我,我们不是土匪。”
吴峥没有说话,只是瞪了一眼不知是吓得还是疼得浑身发抖的赵凯,等待着他的下文。
“我们是来自豫州府暗神……。”
听到这里,吴峥一把拎起地上的赵凯走出了大车店,干脆来到外面官道旁边一处庄稼地里。随手把赵凯往地上一扔,淡淡地说道:
“接着说。”
“我们是暗神组织丁堂卯字香会的成员。”
堂堂暗神组织怎么可能派出手下前来打劫这些苦哈哈的行脚商人呢?
“你们真是为打劫而来?”
“不,不是。”
“接着说。”
“最近上头下来命令,说有一位危险人物在附近活动,要我们出动人马四处搜查。”
危险人物,不是指自己吧?
“具体一点。”
“是,是。上头说来人年龄不大,看起来是位不到二十岁的文弱书生,实际上却身手了得。若是遇到之后,尽量不要招惹,须马上上报。”
还真是说自己,那就是说亓家集上两家客栈老板把自己离开的情况上报之后,暗神组织并没有被自己故意制造的假象迷惑。不过,他们也没有再发现自己的行踪,不然不会下这样一道命令。
“叫什么名字?”
“吴峥。”
吴峥看着赵凯沉思片刻,想试试他究竟知道多少内幕。
“丁堂堂口总共下辖几个香会?”
“六个。”
子丑寅卯辰巳,赵凯这伙人所属是卯字香会,那么亓家集呢?
“都分别在什么地方?”
“小人,小人只知道子字香会在河间府井坡县亓家集。”
这也太巧了。
“你是如何知道的?”
“无意间听到香头梁涛说的。说那人前段时间刚刚离开亓家集。”
“梁涛是谁?”
“就,就是刚才指挥小人的那个。”
“你们的香会设在什么地方?”
“南行不远,距离商洛城三十五里幸福镇上的顺风香酒店。”
“总共多少成员?平时由谁负责与堂口联系?”
“总共四十三人,与堂口联系只有香头梁涛,也是一位副堂主。”
“既然是外出找人,为何要抢劫这些商人?”
“是香头梁涛临时起意,说弟兄们大冷天深夜外出太辛苦,所以想给大家捞点外快。”
又问了一些问题,见赵凯所知有限,吴峥拎着他又返回了大车店。
因为早就封住众人的任脉,自然没有一个人能够逃走。不仅如此,由于失血过多,特别是留在院子里的五个人,在凛冽的寒风中眼见就要支撑不下去了,吴峥却在犹豫要不要留下他们的命。
抬脚走进大通铺的房间,见那些商人虽然都穿戴好了衣服,却一个都没敢走,包括大车店老板也进来了。似乎都在等着吴峥发话。
“先把这些人都包扎一下,别让他们死在这里,派两个人连夜去报官吧,不然你们会有些麻烦的。”
最害怕的其实是大车店老板,不论是住店的客人被抢,还是抢劫的土匪被杀,他都躲不了干系。所以,急忙打发两名手下先到镇子上喊来里正,才骑马前去商洛县县城报案。
吴峥再次把梁涛拎起来走了出去,至于那些同时住店的商人,吴峥没打算干涉他们的行动。
梁涛与刚才的赵凯完全不是一种类型的人,直到被吴峥一寸寸捏断了左小腿的腿骨后,才终于开口。
“丁堂堂口设在豫州城赵推判家,堂主是府衙推判赵佶的夫人孙如丽。”
府衙推判,那可是六品官吏,夫人是堂主,那赵推判呢?
“赵推判软弱怕事,能走到今天的地位也是依仗孙家的势力,所以夫人孙如丽不论做什么他都不敢干涉。”
“那他知道夫人孙如丽在做什么吗?”
“知道。不过他并没有正式加入组织。”
吴峥想想也是,那样的废物就算加入暗神组织又能做什么呢?
“孙家有什么势力?”
“孙如丽的父亲是当朝刑部侍郎孙成和,哥哥弟弟都在朝为官。”
“孙家全部加入你们的组织了?”
“这个外人并不知情。”
“暗神组织的总舵在哪里?”
“不知道。”
“舵主是谁?”
“暗神。”
“叫什么名字,是男是女,多大年龄?”
“别说我一个小小香头不知,即便丁堂堂主也不可能知道。”
“你们这些人原来都是做什么的?又是如何加入这个组织的?”
“本来都是在街上闲混无所事事的人,因为加入组织后按月都有银米,虽然管理严格了些,不过总比无依无靠要踏实些。”
并没有再从梁涛嘴中探听到更多消息,不过梁涛最后一句话还是提醒了吴峥。不论什么组织,不论有多严格的管理制度,一旦想要壮大,势必就要广招人马,如此一来就一定会出现底层成员良莠不齐的现象。这反倒是自己寻找暗神组织下属香会的一条捷径,只需寻找到香会可能存在地方上的无赖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