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子的痛哭声自然引来了,因孩子丢失而追赶而来的王家人。一时间灯笼火把把古刹门前的空地照得如同白昼一般。
“吴,吴,逍遥王?!”
面对领着家人气势汹汹走过来的王金龙,吴峥只是给了对方一个十分平淡的表情。
当王金龙喊出“逍遥王”三字后,其身后众人顿时变得鸦雀无声起来。
逍遥王吴峥的大名,如今早已是家喻户晓,妇孺皆知。别说小小的王家,就是曾经的太师柳史青面对吴峥也只能退避三舍。前阵子丢了并州府,柳史青都没有丝毫表示。这件事谁人不知?
看着眼前稍显拘促的王金龙,吴峥淡淡开口问道:“王举人别来无恙?”
“承蒙吴大人挂念,学生还好。”
“听闻王举人不日又要迎娶新人,吴某先在此恭喜了。”
“金龙不敢。”
“辞旧迎新本无可厚非,身为读书人,难道不知道母子连心?为何不让青莲妹妹接近幼子,而忍心看母子生离死别?”
虽然没有一个诛心的字眼,可字字听来都如利剑。王金龙脸上的汗水登时就下来了。
“王举人来的正是时候,吴某正想打听一下青莲妹妹犯了七出之条中的哪一条。”
“这,这……。”
“还有,是何人在青莲妹妹的项链心形链坠中放入的那张符箓?”
“仇峥哥哥,是吴家堡的私塾先生吴淦。”
早已不再痛哭的青莲听到这里,急忙答了一句。
“吴先生说那符箓可以静心养神,还说……。”
“可是吴淦亲口对青莲妹妹讲的吗?”
“不是,是他。”
至此,吴峥就明白了。一定又是吴淦找到王金龙,而王金龙正好有休妻再娶的意思,所以吴淦便给了王金龙那样一张符箓。
“你是不是事先就知道带着那张符箓的后果?”
“我,我不知道。”
“哼!吴淦现在何处?!”
吴峥被吴淦接二连三对自己熟悉,或者有恩之人下死手的行为彻底惹火了。而眼前的王金龙不过是被吴淦利用的小人物,虽有暗害青莲之心,吴峥还犯不着和他计较太多。
“在,就在顺天府地面上。”
“何处?”
“具体什么地方,学生不知。”
“公子所指吴淦可是西域花头陀的弟子吴淦?”
突然听到顾柔的话,吴峥急忙转头看去,见顾柔悄悄递过来的眼神,心领神会的吴峥马上转头对王金龙说道:“今天就放你一次,既然你马上就要迎娶新人,孩子就让青莲妹妹带走,以后不可再骚扰于她。”
“学生,学生遵命。”
明显十分舍不得青莲怀中的孩子,可是面对吴峥,王金龙却不敢说半个不字。
等王金龙领着家人转身离开后,吴峥和顾柔也陪着青莲母女,怀里抱着不满周岁的宝儿一起回到镇上,入住了一家客栈。
“又是哥哥救了我们母女、母子三人,请受莲儿一拜。”
向吴峥行礼后,又转身向顾柔深施一礼。
“青莲妹妹接下来可有何打算?”
“既然孩子已经要回来,天明后就陪着母亲返回易县厚坡村老家。”
吴峥沉吟片刻说道:“从这里到易县路途遥远,又不是太平时候,青莲妹妹不妨暂时留在顺天城绸缎巷,改日我派人送妹妹和师母回去吧。”
“不能一而再地麻烦仇峥哥哥,我们能行。”
“这样吧,刚好明天我们要去博野城,就顺便送青莲妹妹和师母一程吧。”
见青莲坚持,吴峥也没再说什么。到第二天早饭后,顾柔已经不知从哪里弄来一辆马车,让母女母子三人坐上马车,一行人出了丽水镇,由顺天城穿城而过,直奔博野城而去。
从顺天城到博野城差不多有七百里的距离,因带着青莲三口,马车行驶速度并不快,每天不过六七十里路。
吴峥这次并没有刻意隐藏行迹,而是大马金刀地坐在车辕上当起了车夫。而一直被难民敬仰的阎王驾主人顾柔,时而坐在吴峥身侧,时而傍车而行。
出乎吴峥和顾柔的意料,一路行来,除了遇到慕名前来拜谢顾柔的几拨难民外,并没有受到丝毫骚扰。就更不要说柳史青的手下军兵了,甚至连个影子都没看到。
“公子真威武。”
又来了。当顾柔旧话重提,吴峥突然感觉话中似乎不仅仅是崇敬,好像还有别的含义。于是,脸色微红的吴峥不由侧头看向正傍着马车前行的顾柔。
“顾柔姐姐是不是意有他指?”
噗嗤一笑,顾柔送给吴峥一个妩媚的眼神。
“公子怎么突然变得敏感起来了?除了佩服公子外,姐姐还能有啥意思?”
“娘,娘,大马。”
吴峥刚要继续问下去,却听到身后传来宝儿奶声奶气的声音。急忙回头,见青莲正抱着使劲在怀里扭动的宝儿坐在了车厢入口处。
“呵呵,宝儿想看大马吗?”
“大马,大马。”
几天下来,已经开始蹒跚学步的宝儿变得越来越好动,而且也不再如最初那样看见吴峥和顾柔就往青莲怀中躲,反而时不时伸手让吴峥抱抱。
“来,舅舅抱着宝儿骑大马。”
车下的顾柔听到这话,脸露微笑,伸手按在车辕上轻轻跳上来接替吴峥赶车,而吴峥则抱着宝儿直接坐在了拉车马匹的背上。
“咯咯,咯咯咯,大马,大马。舅,舅。”
虽然能说的话不多,不过吐字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