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女之中,要数云岚的家境最为贫寒不说,所处也最为偏僻。自从送走吴峥和顾柔之后,云岚留在家里陪伴着年迈的母亲,并没有为自己的嫁妆多费心。
论起来,家里也没有什么好东西可以陪送云岚。只不过是四个嫂嫂为她做几件嫁衣而已。至于首饰之类,一是家中财力有限,二是云岚并不在意,所以,只是略微准备几件应景罢了。
对于吴峥离开之后的行程和经历,包括发生在崆峒山的一切,身处偏远小山村,又远离江湖的云岚丝毫没有听说过。
“娘,我想到轩辕黄帝庙看看。”
一天傍晚,陪着母亲说话的云岚突然说道。
“嗯,娘也好久没去了。刚好明天是你舅舅村子里开集的日子,娘陪岚儿一起去上柱香吧。”
“哎。”
母女说好之后,第二天一早起身收拾了一下,吃过早饭,见四个嫂子也要一起去,一行六人边说边走,不到半个时辰已经来到距离响水村十来里地的集市上。没有多耽搁,按照风俗上香都是在上午,所以她们先去了就在集市东头的轩辕黄帝庙。
“妹妹,快再去求支签吧。”
上完香,云岚大嫂笑眯眯地劝道。对于这个给自己男人与整个家庭带来了不幸的小姑子,四人从来就没有怪罪过,反而越发的疼爱。
“大嫂,还是不求了。以前都求过两次了。”
“岚儿,不就是那年娘陪你来求过一次吗?你何时又求过?”
“娘,前些时候与公子和顾柔姐姐回家之前,刚好经过这里,女儿又求过一次。”
“快和娘说说,上次求的又是支什么签?”
“娘,还和那次一样。”
“啥,还是那支上上签‘龙凤配’?”
“嗯。”
正当云岚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去时,殿门外突然又传来了纯机子的声音。
“无量天尊,各位施主,贫道有礼。”
闻言,云岚与母亲,以及四位嫂嫂急忙转身向正走进来的纯机子还礼。
“呵呵,女施主多日不见。”走进来的纯机子盯着微微垂首的云岚看了一会,笑眯眯再次开口道:“女施主红鸾星动,喜事即将临门,终身大事有靠,可喜可贺呀。”
只知道纯机子道行高深,云岚还从未听说过其还懂相面之术。只是说道自己的婚事,云岚自然不好接口了。
“多谢道长美言。”
云岚母亲急忙替云岚向纯机子致谢。
“老人家不必客气。”纯机子说着,目光并没有离开垂首低眉的云岚俏脸。“不过,女施主天庭两侧驿马暗动,不日即将远行。”
纯机子这句话顿时引来云岚好奇,若说吴峥会这么快迎娶自己过门也不是没有可能,心里这样想着时,人就更害羞,头也低得更低了。
“道长,不知女儿喜事应在何时?”
显然云岚的母亲也以为纯机子是在说云岚即将远嫁之事,所以才又问了一句。
“离女施主大喜之日尚远,眼前之驿马暗动却近在须臾。”
听到这里云岚也顾不上害羞了,急忙抬起布满红霞的一张俏脸,刚要询问纯机子道长因何事出门时,就听纯机子接着说道:“乾主西北亦主天,女子夫婿可比肩。女施主左颊下部乾位明暗不定,正是应在夫婿身上。”
云岚闻言顿时一惊,以为吴峥又遇到了什么不测,急忙问道:“请问道长,是不是公子又有磨难了?”
“女施主不必惊慌,此事吉凶目前尚不明朗。”
“道长可知公子现在什么地方吗?”
“按照女施主面相看来,应该在西北方,大致在尾、萁分野之西,雁门代州之北之凉州一代。”
“凉州,岂不是崆峒山崆峒派驻地所在?”
“不错,大致就在那个方向。”
云岚可是知道吴峥与崆峒派的过节,当年在金陵城外玲珑塔中杀死悟月道长的事,后来不仅于铁凝和莫紫口中听说过,也从吴峥那里得到了证实。
只是吴峥为何要去凉州?难道是为了另外半部刻在金箔上的《黄庭经》?
一时想不明白的云岚不由再次询问纯机子道长:“道长,公子此行吉凶如何?”
“请恕贫道道行不深,尚不能一窥究竟。”
听了纯机子的话,不仅云岚心中忐忑,就是其母亲和四位嫂子都感觉有些不踏实。在附近百姓心目中,纯机子道长几乎等同于神一般的存在。所以,当纯机子道长自谦自己道行不深时,六人无不以为是纯机子不想说。
为什么不想说?不自问还好,一问之下云岚再也沉不住气了。一回到家里就对母亲说:“娘,我要去看看他。”
“嗯,女儿自己决定吧。外面的事情,娘不懂。”
尽管心中着急,很想连夜启程。不过思来想去,自从被吴峥救出原刀剑门的围堵后,自己一失踪就是将近五年,回来之后没待两天又因为记挂吴峥而出门去了。算上这次,总共也没陪母亲多久。无法预料前往凉州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所以,云岚还是又耐着性子住了一夜。
直到第二天早饭后,与母亲,四位哥嫂一一道别,才依依不舍离开了偏僻的响水村。
没有第一时间借助阵法赶路,云岚首先西南行,前往临山城打听有关吴峥的确切消息。结果,一听之下顿时紧张了起来。特别是听到宋王顾是怂恿师弟乔俊,先是在巴中城外米仓山上设伏伏击吴峥不成,却夺走了顾柔性命的消息后,云岚不由心痛万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