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途之艰辛暂且不说。
关键使团内势力错综复杂,一路行来,气氛端的是沉默到了极点。
正使李凤梧和副使柳子承、钱象祖,几乎没有任何交流,各自呆在各自的马车里,就是到了驿站,都是各自为营,别说聊天,面都相见恨。
反倒是没心没肺的李睿日子过得最惬意。
让众人羡慕得紧。
今次出使,不知道是大家心有灵犀还是被官家告诫了一番,没有任何人带女仆家眷,都是带着男随从,唯独李睿……
这货也不知道是走了什么****运,堂堂光化军节度使林宗棠的千金,竟然女扮男装跟在使团里,在辰州身份被识破之后,自然而然的成为了李睿的贴身家眷。
这当中有个小插曲。
林衬衣的女儿身被识破之后,神卫军中一个都虞候,很是觊觎其美色……使团在临安到辰州段,还算繁华,但走入辰州后,就是绵延不绝的山峦,那曾见得美貌女子。
这位都虞候地位不低,是高级军官,属于神卫军里的三把手,按说这身份地位,眼力应该不错。
可架不住色壮人心。
况且此刻也不知晓林衬衣的真实身份,于是果断率领两个下属神卫军士卒,想霸王硬上弓办了林衬衣。
若是寻常女子,神卫军众人大概会睁一眼闭一眼。
毕竟这位都虞候在禁军中也算是高级军官,在神卫军中更是三把手,就是殿前司都虞候宁颌见到他也要客客气气的。
然而随着林衬衣一声撕心裂肺的睿哥哥救我。
这位都虞候还没反应过来,远处一骑破尘而来,下一刻,色胆包天的都虞候被李睿一脚踹飞,手中长枪更是流星一般飞射,将这位都虞候钉在地上。
若非他身份不低,这一枪就是直接射心脏而不是大腿了。
自此之后,使团中神卫军士兵,再无人敢觊觎林衬衣美色,而那个都虞候,也因伤势过重,被送回辰州。
至于他背后的武将世家是否要和李道就此事针锋相对一番,就不是李睿担心的事情了。
李凤梧对此事喜闻乐见。
有个林衬衣在李睿身边,也算是个好事,真要到了撕破脸皮的时候,李睿就会多一层顾略。
当然,自己也不是完全惧怕李睿。
使团中不是还有个实力地位都不低于李睿的宗平嘛。
况且尚有李巨鹿。
这之后,李睿对林衬衣虽然还是冰着脸,但比之以往好了许多,偶尔也会扯起嘴角给她一个僵硬的笑意,让林衬衣越发花痴。
恨不得以身相许夜夜侍寝。
无奈李睿这个榆木疙瘩还没开窍,这大好机会就这么浪费了。
使团之中,尚有另外一位重量级人物,王之望。
虽然是挂职大使节,但毕竟是仕途老人,早将局势看得不能再清楚了,此次出使大理,恐怕还是得以正使李凤梧为主。
况且王之望不算明臣,更算不得清臣。
仕途奋斗多年的经验告诉他,这个时候不仅要和李凤梧交好,钱象祖和柳子承都不能忽略,毕竟背后都有一位皇子殿下。
因此到了矩州驿站,这位老臣亲自牵线,将使团主要人员聚到一起。
李凤梧、柳子承、钱象祖、李睿、宗平和王之望齐聚一堂,酒肉齐上,烛火摇曳中,王之望率先起身,“诸位,舟车劳顿天寒地冻,卿以烈酒解困暖身,我干了,诸位随意。”
这位老臣一点也没有自恃资格的意思。
话到了这个地步,众人又岂会不给他面子,纷纷端起酒盏一饮而尽。
烈酒下肚,身子骨暖和起来,气氛却依然沉闷。
王之望放下酒盏,咳嗽一声,道:“承蒙官家厚爱,某职大使节,然某年事已高,已没精力去和大理朝臣争锋辩论,今次出使,还要仰仗几位相互配合,务必达成官家之愿。”
来了!
李凤梧心里暗道一声,这才王之望的目的。
王之望目前没参与争储,他最想的当然是大家同心齐力办好这件差事,这也上官家让他挂职大使节的目的。
虽然王之望和汤思退有关系,但李凤梧并不觉得,在此次出使中排挤王之望,况且自己排挤王之望,他就跑到钱象祖和柳子承那边去了。
闻言朗声笑了笑,“王学士所言在理,我愿和两位副使通力协作,共创官家之盛举。”
王之望是银青光禄大夫、天章阁直学士,职右谏议大夫。
一般来说,称呼直学士显得更尊敬一些。
王之望闻言,果然很欣喜,眉宇挑了挑,笑道:“李使贤明。”
不得不服王之望。
这货是从三品的大员,放在朝野之中那得是说话有分量的重臣,却对李凤梧、柳子承和钱象祖三人礼敬有加,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钱象祖应早就得到张杓的叮嘱,闻言也附和道:“愿以王学士、李使马首是瞻。”
这便是准备打酱油了。
柳子承心里极其不甘,可形势如此,自己若是当这个出头鸟,只怕没有好下场,只好心里叹了口气,说道:“王学士素有大才,职大使节必然不失,李使又经验丰富,使金之事是我大宋臣子仰慕之风范,在两位任性,我亦愿效犬马之劳。”
这话也是无可挑剔,不过留了余地。
意思说你王之望虽然是挂职,但毕竟是大使节,若是李凤梧做得不对,你可以来制止他。
有点隐晦的挑拨之意。
不过总体来说,还是愿意配合李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