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凤梧心里叹了口气,笑问道:“有些事啊,事在人为,知晓大唐的王毛仲否?”
魏蔚摇头,“愿闻其详。”
李凤梧摇头笑了笑,盯着襦裙下雪白的胸口,眼神很是干净的抬头看着魏蔚,“你自己去翻书罢,或者去问令尊亦可。”
魏蔚哦了一声。
李凤梧又道:“西辽和宋大概会有一场和亲,等过些日子我大概要出使西辽那边,这件事令尊也已知悉,而且他大概也有这个意思,如果你愿意,可以随我走一遭。”
魏蔚一惊,之后心有小鹿乱跳,“真的?”
李凤梧笑着去抚了一下她垂落在肩膀一侧的几缕秀发,“真的。”
魏蔚顿时僵了一下,心中万马奔腾。
脸色绯红,胜过天边晚霞。
不胜莲花的娇羞,低下了头,咬着嘴唇,一双手死劲的拧着裙边。
东篱院里一片安静。
落日余晖下,天地间一片昏黄。
安静的很是美好。
谁也不愿意打碎这片美好的宁谧。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落日完全被围墙遮挡,天边传来夜鸟的鸣声,亦有不少蝙蝠从暗处飞出来,夜幕即将降临。
李凤梧起身,“我得走了。”
走了几步,忽然回身,看着魏蔚,很是认真的道:“瘦了啊,小了啊。”
魏蔚很是茫然。
直到看见李凤梧的目光并没有落在自己脸上,而是落在自己胸口上时,顿时臊得不要不要的,啐了口,“要你管。”
李凤梧呵呵一乐,“赶紧好起来吧,西辽路途遥远,身子可要熬得住。”
说完笑眯眯的离开东篱院。
魏蔚咬着嘴唇,对着李凤梧的背影挥了挥小拳头,“哼!”
想了想,起身回到屋里,找到一本唐朝的史书,翻了好一阵,才找到关于王毛仲的记载,看了片刻,忽然愣住了。
旋即脸红到了耳根子。
用书捂着脸,却轻轻的笑了笑,声如银铃。
原来他是这样想的。
坏透了的李少监!
……
……
馆试如期举行。
本次馆试参加的人不多,李凤梧,梁克家,黄洽,木待问,柳子承,还有一位绍兴年间的进士,也就六七人,对于这些进士中的战斗机而言,几乎就是走走过场的馆试真没多少难度。
以往馆试,大家也不会太过在意。
但今次馆试,却吸引了众多目光。
只因参加馆试的有个李凤梧,还是在这么敏感的时期。
李凤梧参加馆试,似乎是出使大理后,在请假回建康之前官家就说过的事情。
君无戏言。
就算李凤梧现在有麻烦,但至少还没追责,所以参加馆试也是无可辩驳。
但他能过馆试入阁?
如果入阁,大家都能猜到官家的意图。
不过有心人清楚,就算是入阁,那件事一旦被证实是李凤梧所为,成为士大夫也只能保住他的命,被流放也是无可避免的。
就算退一万步说,官家仁厚不流放他,罢官到底让他回家赋闲,也是很可能的。
是以馆试之后的第三日朝会,万众瞩目的紧。
不仅参加馆试的人尽数来朝,临安但凡有资格参加的朝会的,哪怕是就算染有小恙的人,也很是敬业的抱着病体前来参加朝会。
无他,就想第一时间知道李凤梧能不能入阁。
这状况连赵昚都觉得意外。
一般来说,馆试之后的宣布入阁,都会在大朝会上,以彰显入阁者之荣耀。
而且这件事也是放在今日朝会所有事情之前。
其实所谓朝会,大事都在小朝会上,中枢重臣和官家在垂拱殿就议定,然后在大朝会上来宣布一下而已,大朝会更多的是处理一些小事。
要不然大事争执,大朝会闹得像菜市场,成何体统。
例行程序走完,关键时刻来临。
谢盛堂手捧圣旨,上前宣旨。
“给事中梁克家,赐封朝奉郎,入天章阁。”
梁克家本有状元之才,又磨砺这几年,入阁已在众人意料之中。
“监察御史阎安中,赐封朝散大夫,入直龙图阁。”
黄洽、木待问也纷纷入阁,都是敷文阁。
柳子承也入阁,宝文阁。
其余那两个参加馆试的进士,也都入了阁。
七个进士参加馆试,目前宣旨的前六个,皆入阁,众人心中皆是一惊,难道七个人全部要入阁?
谢盛堂最后宣布李凤梧,显然是官家故意安排的。
“秘书少监,奉直郎李凤梧,已过馆试,赐封承直郎,入龙图阁。”
谢盛堂话音没未落地,大庆殿里就有蚊蚁声,汤思退轻声怒喝,“成何体统!”
众臣噤声。
七个新入阁的进士谢恩。
赵昚挥挥手,“有事便奏罢。”
今儿个最大的事情就是馆试众人能否入阁,现在已水落石出,大家也没什么事,惯性的程序走了一遍,殿前司仪太监高宣退朝。
走出大庆殿。
李凤梧眯缝起眼睛,望着前面巨大的广场。
七月初的朝阳依然灼热。
李凤梧的心也火热。
虽然还只是通直郎,但既然已入阁,升为大夫已是指日可待,如果自己意料的不错,等自己出使西辽,就是自己成为士大夫之日。
不过职官么,貌似得在秘书监待很长一段时间了。
毕竟其他好的职位也没有空缺,不好的清水衙门,自己还不屑于去。
秘书监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