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石瓯前面,一个比他的体积还大的东西缓缓从水中升了起来,就像一扇无骨的软肉被从上方吊了起来一样,晃晃悠悠的竖立着。高大的石瓯手里提着刀,大张着嘴傻站在软肉的下面,好像随时会被它倒下来埋掉一样。
那坨软肉的头部上晃动着两条肉须,它用顶端的黑眼珠看了看僵硬的石瓯,然后又偏过身子看向了岸上的巫归。
巫归被一条大蛞蝓看的直往后退,退到芦苇丛里,伸出头去,咽了口唾沫说道:“喂,你这个贼,快把偷我的东西还给我!”
蛞蝓缓慢的摇晃着脑袋,好像在说‘不’。
巫归怒道:“说的就是你。我好心来救你,你肚子里的人把却我的东西偷去了,你这个做妈的快让你女儿把东西还给我!”
蛞蝓听到他的话,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大肚子,又抬起头来盯着巫归,两只眼睛挨到一起互相擦了擦,然后又摇了摇头。
“我擦,你个没壳子的蜗牛也耍无赖!”巫归捋了捋不存在的袖子,叉着腰叫道:“快让你女儿出来,我教她怎么做人而不是做偷东西的鼻涕虫!”
大蛞蝓疑惑的晃动着触角,巫归心道:“它怎么不再和我进行意念交流了?又或者是它体内的人才会意念交流,那人得了我的鸵鸟之心后,便不再说话了。”
这时却见大蛞蝓把头向后高高昂起,肚子膨胀的越来越大,巫归奇道:“它不会是要生了吧?大蛞蝓生孩子,生的还是个人类!这个奇观我算有机会见识了。”
他从芦苇丛里出来,蹑手蹑脚的蹩到岸边,目不转睛的看着大蛞蝓,想要近距离目睹这荒诞的一幕。
石瓯也趁机跑了回来,和他站在一起,心惊肉跳的问道:“黑荆巫师,它在做什么?”
“生孩子呢!你没见过女人生孩子吧?老实说。我也没见过。”巫归眼睛不眨的说道。
石瓯道:“我见过啊!见过很多呢。村里只要有女人生孩子,大伙都去看,我还帮过忙呢。”
巫归转过头,无语的看了他一眼。点点头道:“我正担心它难产呢,有你这个妇`产`科`专家在就好,待会你过去帮帮它吧。”
“什么?”石瓯一头雾水。
二人正说着,就见大蛞蝓停止了膨胀,身子一下僵着不动了。巫归刚要说话。忽见它的头部猛地向前一甩,身子倒了下来,大嘴一张,只听‘噗’的一声,一股粘液直向他们喷来。
两个看热闹的男人万万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一丝躲避的念头都没有就被结结实实的喷中了,那股射流的力道很大,直把他们喷的坐倒在地上。
喷吐持续了两秒钟才停止了,两个人从震惊中反应过来时,已经被大蛞蝓的呕吐物糊满了全身。浑身都是拉着丝的白黄色粘液,就像被一万只鸡蛋轰炸了一样。
二人都已经看不出模样了,两堆黏稠物质中露出四只眼睛,相互对视了一会,然后便听一声惊慌的大叫,石瓯发疯了一般跳了起来。
他慌慌张张站起来,双手在身上乱抓着,想要弄干净身上的恶心东西,却被脚下滑腻的粘液滑了个仰面朝天。刚翻起来,又滑倒。重新再起,又一个嘴啃泥。就这样在原地不停的起不停的摔,再配合他粗笨的嚎叫声,画面可笑之极。
旁边的巫归抹了一把脸。吐了一口,然后盘起腿坐稳了,一只手托着腮帮子,边看石瓯的滑稽表演,边思考人生:“难道妇产科医生都是这样吗?好惨,一天不知要被喷多少次!”
石瓯挣扎了好半天。总算滚到了没有黏液的地方站了起来,噢噢叫着扑向水边,噗通一声跳到水里,使劲搓洗起来。
“这货一定有黏稠液体沾身恐惧症。”巫归对此深有感触。在文明世界时,他曾经见过一个人,不小心把糖水弄到脖子里,那个家伙差点疯掉,说是受不了身上有黏糊糊的感觉。
他慢吞吞的在粘液爬着,嘴里嘟囔道:“一个土著人竟然有高富帅的心理障碍,我是不是也弄个洁癖来彰显不凡呢?”
刚从粘液里爬出来,正要站起来,忽然想起了什么,急忙抬头一看:“我擦,大蛞蝓不见了!”
水里出来洗澡的石瓯,只有些粘液浮着,空荡荡的,哪里还见得那大蛞蝓?
“看来不是生孩子。玛德,走就走呗,我也拦不住你,非要学章鱼的龌龊招数,射`对手一脸才走。”巫归气哼哼的走到水里,和石瓯一起洗。
不一会,石鲁从芦苇丛里钻出来,探头探脑的左右看了看,低声问道:“喂,怎么样了?”
“没事了,大伙都过来吧。”巫归道。
石鲁看到他们二人在水里洗澡,不满道:“我们躲在后面又闷又热有担心,你们两个混蛋却在这里洗澡!没事了怎么也不说一声呢?”
石瓯使劲搓着身上,气愤道:“你知道我们俩有多倒霉吗?我们被一条大蛞蝓喷了一身恶心东西,不洗能行吗?”
石鲁回去招人来,巫归走到岸上,在干净地方坐下来,看着水草里大蛞蝓游走的通道,心疑道:“它肚子里的女人,难道也是一种蛞蝓女?似乎激流岩关于蛞蝓女来历的说法不太对。”
“据他说,由无数蛞蝓临时组成的女人是野蛞蝓女,智力低下。而沼泽蛞蝓女村落里,还生活着一种长期保持着人类女人形象的蛞蝓女,智慧很高。”
“照刚才这情况看来,两种蛞蝓女明显不一样。野蛞蝓女是蛞蝓组成的没错,而高等级蛞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