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朱砂蹲下身将阿离放在地上到她站起身不过极短的时间,可就是在这极短的时间内,她的双手上却是倏地就握着两把长刀!刀锋锋利得泛着白光的长刀!
锋利得能割喉剔骨的长刀!
这两把长刀,不是她变戏法变出来的,而是她从她右侧的两名黑衣人手中夺过来的。
而她将这两把长刀夺到手中来再回到阿离身边来时,那被她夺了刀的两人才惊讶地看向自己的手,可见她的速度有多快。
她的身手速度快得让人根本就来不及反应,而当对方反应过来的时候,也是对方——该死的时候。
当小白与君倾说完话重新看向朱砂的方向时,那本是围在她周身的黑衣人依旧围在她周身,只不过,他们却不是站着,而是全都躺倒在地!
他们已然断了呼吸,因为——
他们的脑袋连同脖子已被齐根砍下!
每一颗给砍下的脑袋都还大睁着眼,一副根本就还未反应过来究竟是如何一回事的死前惊骇模样。
血水淌了一地,有两颗脑袋还在骨碌碌地滚动着,滚到地上的黏稠腥红的血水里,黏了满脑袋的血。
七颗离了身躯的带血脑袋,七双圆睁不能瞑目的眼睛。
脑袋已不在身躯上,他们头上的斗笠却还戴在他们脑袋上,看起来诡异极了。
前一瞬还想着要拿下朱砂这么一个弱不禁风的女子与阿离那个正高热不醒的孩子的七人,绝想不到他们会连自己究竟怎么死的都不知晓。
来人有八人,还剩一人。
还剩下的这一人脑袋还在脖子上。
不,准确来说,是这一人的脑袋连同脖子还连在身躯上。
因为有时候,脑袋还在脖子上的人不一定是活人,因为有些人杀人的时候,就是喜欢将人的脖子连同脑袋一齐削下。
而脑袋还未与身体分离的这最后一人,不是站着,也是同死去的那七人一般躺倒在地,身子正面朝上的姿势躺在地上,躺在与他一同来的其余七人的血水里。
并非他愿意这样躺在同伴的血水里,而是他不得不躺在这腥红得让人的身体不由自主颤抖的黏稠血水里。
因为他的脸上踩着一只脚,一只看起来小巧却又能让他不能动弹也不敢动弹的女人的脚,任是她鞋底的泥灰掉进了他嘴里,任是她踩得他的鼻子无法呼吸,他都不敢动上一动。
此时的朱砂,右脚踩在这还唯一活着的黑衣人脸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面上的神色寒冷得就像一把没有血肉情感的刀,与寻日里的她判若两人。
平日里的她不过是冷淡些而已,此刻的她却是冷得没有一丝温度,如刀如刃,随时都能取人性命。
她的双手上依旧握着两把刀,还是方才从右侧的黑衣人手上夺来的那两把,只不过,方才的这两把刀是干干净净的泛着白光的,而此时的这两把刀则是沾满了腥红的血,刀身上血正慢慢往下流,遮盖了刀刃那锋利的白光。
刀上虽不见了锋利得刺眼的白光,却是显得这两把刀更锋利了。
只见朱砂将刀尖对准黑衣人的咽喉,冷冷问道:“说,什么人派你们来的?目的?说了,便饶你不死。”
一听到可以不死,黑衣人根本想也不想便急急忙忙道:“是御史府的李大人派我们来的!让我们将你与丞相的独子抓回去!”
朱砂不说话,只是微微眯眼,黑衣人即刻又道:“我说的都是实话!绝不敢有所欺瞒!”
因为他还不想死!
而他的话音才落,朱砂手中那对准他咽喉的刀便毫不迟疑地洞穿了他的咽喉,将他钉在了地面上。
男人双目圆睁,同其他七名黑衣人一般。
死不瞑目。
朱砂收回了脚,却没有扔掉左手上握着的另一把长刀。
她转身走回阿离身边,只听她在转身时冷冷道:“我说过饶你不死,却没说让你继续活着。”
朱砂说这话是面不改色,与她杀人时一样,似乎她杀死的根本不是人一样。
朱砂走回到阿离身边,躬身将他昏睡不醒的他抱了起来。
当朱砂将阿离抱起时,从四周向中间蔓延来的血水只差一寸便要沾染到阿离身上。
而她自己的身上,莫说衣裳上鞋面上有血迹,便是手上都未沾点滴血迹。
若这儿没有死人,若她左手上没有拿着一把带血的长刀,绝无人能将她与这满地的血联系得到一起。
朱砂抱着阿离,不过轻轻一点足,便到了两丈开外的地方。
就在朱砂抱着阿离在两丈开外的地方迈开脚步时,只见她忽地将左手上的长刀向自己左后方处一户朱门人家高墙后的一株大树飞去。
明明是一把长刀,然这把长刀在朱砂手中却似变成了箭,飞速而出,“叮”的一声稳稳地钉到了那株大树的树干上。
长刀钉到了树干上,刀风割落了几片青绿的树叶,缓缓飘落而下。
当那几片绿叶就要落到地上时,忽地就碎开成了七八段。
晨风吹着树叶沙沙轻响。
藏在树上的人看着钉在树干上的带血长刀,再看向地上那被刀风碎成数段的小小绿叶,皆不由自主地咽了一口唾沫。
这是……怎样的身手与速度!?
朱砂不曾看向这株大树的方向一眼。
尽管她未看,但她却知道这树上有人。
尽管这树上的人似对她没有敌意,相反好似在暗中保护着她,但她朱砂在这帝都谁人都不认识,除了素心,她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