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天下来,我发现他除了浑身发热,并没有咳嗽等等的症状,实在很奇怪。
窗外的雨声不知何时浓重起来,屋内的气温不高,怀里却一直滚烫,我半梦半醒时看到窗前什么一闪而过,黑影透过窗帘,快到就像是睁眼时眼皮留下的残影。
我有两秒钟没有反应过来,直待滴的一声,室内的灯毫无预兆,自动熄灭了。
断电最早的一瞬,我是什么都看不见的,整个人却因为紧张瞬间调整了姿势,坐直了身体。也正因为这个姿势的调整,我忽而莫名的觉得怀中的苏沉,似乎……
长高了点?
因为我刚刚伸手去拉他的时候,发现他整个人在我怀中对应的位置都有了些许偏差。
然而这个念头只在脑海中停留了一秒,下一瞬,垂静不动的窗帘之后,窗台上映衬的黑影有别于外面的灰蓝的光,清晰地印在我的眼中,连带着恐惧,占据了我所有的思维……
这时已是下午六点以后了,天色很暗,外面也几乎没有什么灯光,只有低低漂浮着的浓厚云层泛着妖异的墨红色。瓢泼似的雨冲刷着窗户,而那个东西却似乎丝毫不受风雨的印象,停在窗台上,一动不动。
影子被浮动的窗帘改作无可名状的模样,像是一个佝偻的人蹲在那,细长的脖子半曲着,连接一个畸形的身体。
我几乎不敢喘气,它过来的时候是没有声音的,也恰好证明了它不容忽视的危险性。况且我抱着苏沉,装着枪支的袋子都放在柜子里面,根本没法不弄出声响的拿出来,几乎手无寸铁。
这样静默无声的对峙持续了十几分钟之久,它爬到我窗口之后就没有动静了,像是失去了目标,只有连接细长脖子的头颅时不时摆动一下。
门口突然传来一阵声响,突突突的三声,犹若什么猛然轰击在我的胸膛之上,我呼吸一滞,贴着墙壁的背脊整个都木掉了。
“苏淮?”
我后背紧紧抵着墙,没有吭声,额上的冷汗一层接一层的冒。
它慢慢开始爬动,探索一般,摸到了可活动的那一扇窗。
“苏淮你在吗?我是布拉德。”
三十秒,像是一个世纪那样长久,我看到它用类似手一样的东西扣了扣窗户,闷闷的声响,透过双层玻璃递过来。
不像是其他丧尸,追随血腥,它刚才一系列的行为都表明着,它似乎拥有一定程度上的智慧。
“苏淮?”
我死死凝着窗户后面看不清楚形状的东西,随着时间的推移,极致的压抑过后,心底徒然迸发出一种极诡异奇妙的狂躁,反向的冲销掉了一切情绪,像是无念,又像是极冷漠。
整个人进入一种玄妙而不可言说的状态,以一种几乎让人听不见的声音,像是对话一般,对着窗外的它,淡淡开口,“滚。”
“吱!”
那东西像是陡然受到了极大的惊吓,尖叫一声,从窗台上翻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