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战场留下的阴影,让我对拿捏着人生死的统治者的忌惮远远大于丧尸,生怕他们起疑,尤其我还有这么个见不得光的身体状况。
再没有心思捡贝壳,往外游了一阵后刚好碰上第一波回来的捕鱼队,万分庆幸,默默跟着他们进了“水星”。
……
褪下设备,我们很快就被人“强行护送”着往住宿地去,我知道发生了什么,倒不显惊慌。随着茫茫然的人群往里走,稍微冷静下来后想,刚才那个人应该不见得是在看“我” 。
海底鱼群虽然多,但是浅海中如我体型一般大小的却不多,所以他很有可能只是在往外看的时候,不经意发现了我这一突兀的存在,不带任何的针对性。我感觉他的眸光也没有带怀疑和其他恶意。
回住所的路上不能有片刻停留,我没办法去采氧室,只能带着螃蟹先回了宿舍。
女孩的姐姐一见有人进来立马迎上来,看见是我便冷了脸,问我吴茜在哪,她中午是去喊为了我吃饭出去的。
“她现在在采氧室。”我看到她急切的样子,心里也有些惭愧,语气稍缓的回复,“我和她约好了去给她找螃蟹,让她在采氧室等我。”
她一听眼睛瞪得更大,门外的士兵忽然朝里低吼了句安静,截断了她原本想说的话,有些粗鲁地将门带关了。
门扉合上,屋内的光线霎时黯淡许多,女人被噎了一下,当真没继续说话了。
吴茜下午才被放回来,表情比她姐姐平静很多。看见螃蟹开心不已,然后就撑着头蹲在那,苦恼着要怎么吃。我心里却想着,虽然东西带回来了,还得给人帮看看是不是能吃的蟹。我是从不吃蟹的人,看到体型大就给抓了,根本是一窍不通。
禁令一整天都没有解除,我被关在屋里开始觉得烦闷,便陪吴茜玩搭纸牌的游戏。
是她提出来的,拿一副扑克,看谁叠得高。
可我玩游戏是那种顶没意思的人,我不是很注重过程的乐趣,和她打打闹闹。我喜欢自己闷声不吭,聚精会神的往上叠,好比是进入了自己的世界。但凡吴茜开口,我都让她小声点,生怕她的呼吸吹倒了我的“神塔”。
叠着叠着,昏暗的灯光下都叠出了重影,我感觉我眼睛都快要看瞎了,手也举得发酸。
便就是在这个时候,门口忽然传来了敲门的声音,笃笃笃,不轻不重的三声。
我被惊得呼吸一滞,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门就被临得最近的那个女人拉开了。
门扉带动室内对流的空气,我伸出的手徒劳无功的什么都没能碰上,神塔也便那样呼啦啦付之一炬,我愕然站在那,半晌没有反应过来。
咔咔转着脖子去看门口,脸上想必还大写着两字“懵圈。”
“苏淮上校是在这吗?”逆着光,我看到一个穿着黑色军装的男人,身量笔直,却不是方才在外面看见的那个。
我生无可恋,出声回应,“是我。”
“您好。”他不由分说朝我行了个四十五度鞠躬的礼,“这是出席今晚晚会的邀请函,请您务必到场。”
我一愣,心底开始起疑,“可我不是你们基地的人,我只是……”
他看似礼貌地截断我的话,重复,“请您务必到场即可。”
我心底微沉,难道真是今天的事,旁生了什么枝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