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何谅的死除了周暖暖外大概也没什么人在意了。
来不及哭丧,来不及哀伤,周暖暖有一件终极任务要完成。
陈何谅死了,他的任务完成了,否则陈观生不会这么痛快地离开,所以摊牌的时候到了。
清平侯夫人的屋子里,清平侯夫人坐在上首,冬儿侍立身侧,周暖暖站在下面。
清平侯夫人拿了一张纸递给冬儿,冬儿拿过来交给暖暖。
“先夫人和先夫人娘家那边儿的情况都在上面了,你记下来,以免有人向你问起,还有冬儿以后会跟着你,可以提点你一些事情。
清平侯府虽然清贫,该有的规矩还是有的,你即作为先夫人的女儿住在府里,便是府里正经的嫡出小姐,不要丢了我们侯府的脸面。”
周暖暖低头看着这张纸,心中不由唏嘘一番。清平侯这位前妻生前没享过福,若不是出了暖暖这桩事,估计这侯府没几人还记得她了。
清平侯前妻也姓周,十几年前病逝,那时候的清平侯还只是给贞观帝看门的,那位也只是普通民妇出身,没有生育过。
纸上写着,周氏当年带着刚出生不久的暖暖回娘家探亲,不料遇到了瘟疫,先夫人没撑多久就在娘家病逝了,暖暖也染了病,虽然侥幸没有死却落下了病根,一直留在周氏娘家养病到现在。
这个挺好的,周暖暖不用改名字了,还是姓周。对外的说法是,当年小姐病重的时候遇到了一位仙长,仙长掐指一算说小姐若要活命必须跟随母亲姓氏。
这个身份编写的不错,乍一看没有漏洞,不过真要细究却又有些问题,最关键的就是周氏娘家那边,这个身份在周氏娘家那边生活了十来年留下的痕迹肯定不少,不知道清平侯有没有这些事情安排好。
“夫人,不知道先夫人娘家那边儿...”事关自己,周暖暖觉得还是弄清楚比较好。
“乡下那边儿都安排好了,这身份是上面给的,所有的安排也是上面做的,官府里有明档记录,那边儿也有人盯着,若有心人去查自有人应对,你放心便是了。”
原来是朝廷安排的,那就放心多了。公家说是,不是也是了。
这么说来,现在这位清平侯夫人是清平侯得了爵位后继娶的,听说出身书香门第,是贞观帝赐婚。
清平侯是玄武门之变后被赐爵,这位夫人如果有孩子也不会超过十岁,年龄太小不能进国学馆,那么暖暖手里的名额就不是从她的孩子那里抢的了。
周暖暖松口气,国学馆开学在九月份,还有一个来月的时间,也就是说她得在清平侯府生活一个月,而她在这里过得好不好,正是由这位夫人的态度决定的。
这一点周暖暖倒是算错了。
清平侯夫人出身比清平侯好地不是一点半点,她娘家是正宗的书香门第,之前早就嫁了人,还生了一个儿子,可惜好景不长,儿子出生没多久老公就出了意外死了。
清平侯夫人带着儿子过了十来年的寡妇生活,其中滋味自然不好受,后来有贞观帝说合,体味了世间冷暖的清平侯夫人这才心甘情愿地下嫁清平侯。
如今,清平侯夫人的大儿子快二十岁了,他不是清平侯的亲生孩子,自然没有继承侯府的资格,而且他的身份在侯府里生活很是尴尬,就连清平侯夫人有时都免不了受旧事牵连。
是以,清平侯夫人才找娘家使力气托人,费了不少人情弄到一个国学馆的名额,就是给大儿子准备的。
原想着大儿子有了出路,也算是尽了为人母的责任,以后大儿子离开府里也能独立了,却没想临到事了却跳出个周暖暖来。
清平侯夫人自然晓得这事儿是上面派下来的,清平侯没有权利拒绝,好在上面不是不讲道理,进国学馆的名额给了周暖暖,接着又补了个好处给清平侯府,让大儿子给三皇子王克已作伴当。
清平侯夫人也算有见识,晓得三皇子虽然不是太子却很品性都不错,跟在他身边一样有前途。
于是,清平侯夫人满意了,对周暖暖从天而降的事情不抱怨了,各方都皆大欢喜。
清平侯夫人不想为难周暖暖,还要尽心把这件事办好,免得又生了变故,把大儿子的前程又给弄没了。
“你在府里的居所...”清平侯夫人犹豫了一下道,“你在府里也有些日子了,听说经常在府里走动,可有相中的院子?”
周暖暖住的偏僻,走动的地方更偏僻,哪有什么好地方。
不过清平侯府穷,清平侯夫人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的状态,周暖暖倒是理解,若说本意她是想住的离狗洞近一些,又怕引人多思暴露了狗洞的存在。
“现在住的地方就很好,不敢再劳烦夫人费心。”
清平侯夫人满意地点点头,“可还有哪里觉得不方便,尽可说出来,你现在的身份是府里的嫡出小姐,不能委屈了,也不能让人说我们侯府不懂规矩。”
周暖暖想了一下道,“倒真有一事要麻烦夫人,我那院子离厨房有些远,现下正是天热的时候,多有用水的地方,回回都要麻烦冬儿姑娘大老远地跑去厨房,我心里怪过意不去的。
不知能否在那院子里添一个小炉子?也不用另起灶,只要支个小泥炉,能烧茶水就行。”
清平侯夫人看了旁边的冬儿一眼,冬儿一脸尴尬手指绞着帕子咬着嘴唇。周暖暖这话在她们听来有点告状的意思,似在责备冬儿服侍她不尽心。
冬儿是清平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