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三皇子府。
王克己一手拿着人员名册,一手揉着额角。
金成陪嫁的物资还好说,只要皇上愿意给就拿得出,最难搞定是人员。
开荒建分院,在吐蕃那种蛮荒之地,哪有人心甘情愿去那里,即便有上面的命令和足够的好处,这人选也还是要琢磨再琢磨。
王克己抬头看了一眼案头,那里还有一堆册子要审,顿时感觉心累无力。
把名册往案上一丢,王克己起身伸了一个懒腰,问守夜的侍从什么时辰了。
“回殿下,已经是丑时三颗了。”
还有一个时辰就要天亮了。
王克己道,“更衣歇了罢。”
侍从退下,王克己盘腿坐在床上,正要打坐入定,忽然感觉房间中多了一个气息。
王克己呼吸一顿,身周空气似冷凝了一般。
“什么人?”
来人从阴影中走出,“三皇子殿下,好久不见了...”
看到来人,王克己脸色顿时一沉,“是你!杨靖业,你竟敢来京城,好大的胆子,是来送死的吗?”
来人正是大梁余孽杨靖业。
“殿下好笑了,我怎么可能来送死,我是来给殿下送礼物的...”
“哼,当本王是傻子吗?”
“哪里,大唐有喜,京城这么热闹,我们当然也要来凑个热闹。
听说殿下做了和亲事务总领,专门管着收礼陪嫁之事,我们是来给皇帝送礼的,自然得先找殿下了...”
“你们又想做什么?上次给我找的麻烦还不够吗,我早就表明态度,不会跟你们合作,你们再纠缠也是虚妄。”
杨靖业轻笑,“殿下就是想不明白,你身上流着两个皇朝的血脉,是真正的天潢贵胄,这天下就没有比你更尊贵的人。”
王克己苦笑,“血脉...算得了什么,这天下传承讲的根本不是血脉,需知兄弟相残父子相杀,他们行事的时候可曾想过他们是同一血脉?
本王没你们这么大的心,我只想做个闲散王爷,好好的活着,这就够了。”
“...殿下这么想可不对,说白了,他们能成事是因为有足够的实力,若是殿下愿意,我们这些人就是你的力量。
如今太子是不成了,剩下的也就是二皇子,二皇子一介武夫,怎么能跟殿下比韬略,只要在除掉二皇子,那把椅子就是殿下的了...”
“杨靖业,你少来蛊惑本王,再说最后一次,我最那把椅子不感兴趣。
还有,我跟你不熟,别老是半夜三更的来看我。你也不是本王的至交好友,那种没脸没皮的吹捧还是算了罢。”
“殿下这么说就没意思了,罢了,我们不强迫殿下,若是将来殿下改了主意,只需在府里念一句在下的名字,我便会再来找殿下。”
“念你的名字?你们监视我?”
“是保护殿下,望殿下不要误解我们的好意。”
“好意?上次你的好意可是差点害死本王,还敢说是误会?”
“上次?是给殿下喂药解了你体内压制的事么?在下当真是为了殿下好,若不是如此,殿下的修为现在恐怕还停滞在洗髓阶段...”
由于杨靖业在鬼哭林给王克己喂了药,王克己后来修为再压制不住,接连突破,如今他也是知命境界。
最让王克己难受的是,不知道杨靖业给他吃的什么药,竟把他的潜力都激发了出来,就算平日不修炼,他的修为也会增长。
王克己和杨靖业话不投机,杨靖业走了。又是莫名其妙的来,莫名其妙的走。
因为杨靖业的突然现身,王克己这一晚没法入定了。
真是麻烦事一堆,王克己多少能猜到杨靖业他们的目的,不外是要给和亲捣乱。
如今天下都在看着这场和亲,其中想要看笑话的确实也不少,尤其是这帮前朝余孽。
王克己该怎么办?提醒贞观帝留心这些人?
若是贞观帝反问他,为何会知道这些人进京了,他该怎么回答?
说实话吗?跟贞观帝说他们来找他合作了,然后会怎样?
王克己苦笑,若他真这么做了,只怕贞观帝还没对付杨靖业这些人,朝廷里便先有人弹劾他怀疑他了。
罢了,爱咋咋地吧。
待这事了了,还是尽快回宋州,离了这长安城,身不在其中才能心静。
想到此处,王克己又想起周暖暖来。
说起来,最近听到了一点关于天书的消息,这也是个麻烦,在没有确定前还是不要告诉周暖暖了,免得她空欢喜一场。
因为陪嫁品里有不少珍贵的功法,其中一部分需要到天书学院的藏里复制玉简,王克己便是因此听到了一点天书的消息。
当然,天书是不能复制的,也不在陪嫁品里,所以王克己还不能确定消息的真实性。
…
话说周暖暖要进宫,天未亮就爬了起来。
白云比她起地还要早,已经买了早餐等着她。
周暖暖喝一口白粥咬一口馅饼,在看着白云一脸严肃的神情,忽然感觉有种悲壮的气氛,好像成了上断头台前的最后一顿饭。
吃完早饭,周暖暖轻身出门。
这点规矩她还是懂的,宫里不许随便带东西进去,就算拿了也会在宫门截下,除非有上头主子特许。
周二只是个才人,还是没被皇帝宠幸过的,自然没有特权。
宫门口有嬷嬷模样的人在等着,周暖暖到了先把腰佩递过去,就有一位嬷嬷一把把她拉到了身边。
那位嬷嬷跟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