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小院中,白云的身体立刻放松下来,脚步顿时变得有些虚浮,踩在湿滑的地面上竟是踉跄了一下。
阿九披着衣服从屋里出来,皱眉看着白云,“刚才是你在外面动手?什么人值得你这么拼命?”
白云苦笑了一下,“老熟人,你也认识,杨靖业那小子。”
“哼,”阿九不高兴了,“那小子还没死?真能蹦跶,你也真是的,这么实在干嘛,让皇帝去对付他好了,用得着你出手?”
“他是冲我来的,我若不全力镇住他,怕是以后他还会来找麻烦...”
白云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却红地发紫,严重的气血不通之相。
阿九不耐烦地道,“还不快进屋里来,瞧你现在的样子,来阵狂风都能把你吹倒了。”
白云收了雨伞,顺手把伞和剩下的一个馅饼都交给阿九,“还热乎着呢,给你吃罢。”
阿九把雨伞放到旁边的木桶里,嫌弃地看了一眼馅饼,“油乎乎的,不知道你们怎么就这么爱吃...”,嘴里这样说着,却还是一口一口咬着馅饼吃起来。
“杨靖业那小子怎么突然跑来找你麻烦?”阿九一边吃一边问。
白云微微皱眉,“我也是不解,他来京城日子不短了,我与他一直井水不犯河水,我没出手灭了他,他却来试探我,却是有些令人难以理解。”
阿九沉吟了一会道,“这小子在长安搞出这么多动静,世人都知道他要做坏事了,难道你与他要做的坏事有关,所以才提前来试探?”
“若如你所猜,他这次的图谋怕是不小...整个长安城都被他弄得鸡飞狗跳,这么大的阵仗,还未行动就先惊动了皇帝和全长安守备。
总觉得他这次的动静太大了些,有些不够理智...除非他所图谋的不只是破坏和亲。”
“他还想干嘛?顺手杀了贞观帝么?我说,道士,万一他真是要杀贞观帝,你会帮哪一个?”
“...皇帝不是那么好杀的。”
“他不是快不行了吗?杨靖业和他同为圣人境界,还杀不了他?”
“皇帝可不是一个人,他身前身后都有人保护,哪是杨靖业想杀就能杀得到的。”
“听你这口气,好像更希望贞观帝去死,你们皇家兄弟可真是有意思...”
“你错了,我希望大家好好的,谁都别死...”
“哼,你就做好人罢。”
阿九吃完了馅饼,擦干净嘴巴,走过去拿起白云的手,两指点在他的手腕上。
“你的伤怎么这么难好,都十几年了也不见起色?”
白云淡笑,似乎对自己的伤势不以为意。
“你倒是想得开,不急不躁不想着疗伤,哎,当年也是这个样子,说你什么好呢,连天劫都敢上去挡,真是不要命了...”
白云还是不在意地笑,“我是不后悔的...虽然最后还是救不了她,只是救下了一具驱壳,但若没有这具身体,也就不会有周暖暖了,所以我不后悔当年的莽撞。”
阿九轻叹了口气,“暖暖自然是好的,可我的小凤儿也是个好孩子,就是太脆弱了...都怪贞观帝那个混蛋,竟敢抛弃她...”
白云没再说什么,当年贞观帝和杨凤晴之间的事情,其他人都无从插手,两个人都冲动了,也都付出了代价。
而当年杨凤晴心灰意冷中迎来神隐天劫,竟是放弃了抵抗,白云眼见不妙插手抵抗天劫,结果杨凤晴仍旧被天劫打地魂飞魄散,只是(肉)身却被白云救下,历经天劫洗礼成了不死之身。
白云擅自插手别人的天劫,付出的代价也是惨重的,当年他已是神隐第三变阶层,距离天听境界只有一步之遥,却被天劫击伤了命轮,导致(肉)身受损难以修补。
若是没有白云救下杨凤晴的身体,周暖暖自是不会穿越到这里来。
当年杨凤晴和贞观帝到底谁欠谁终究不好说,杨凤晴在当时便死了,而贞观帝也是重伤难愈。
原本以贞观帝的修为,再活个数百年不成问题,一代明君开创大唐百年盛世,可惜因为重伤不能实现了。
阿九丢开白云的手臂,走到窗边看着外面。
乌云挂着雨帘遮蔽了长安城的天空,彷如长安城内那些阴谋的化身。
一阵静默之后,阿九道,“你的伤还是要留意一些,在伤势痊愈之前,尽量少用命轮储存的灵力,你的命轮若是在受伤,修为会跌落境界。”
白云目光一闪,“我也想安安稳稳做个看客,可眼下是做不到了,至少也要等暖暖度过这一劫。”
“哎,若是你没受伤该多好,凭你当年大唐第一高手的实力,什么贞观帝杨靖业的,弹弹手指头就能灭了他们,哪还需要像这样一步步的谋算...”
“也没什么,像这样慢慢来,对暖暖的好处更大一些,希望这一次她熬过抽魂大阵,尽快完成神隐第一变...”
因为乌云遮天,外面的光线有些阴暗,映照在阿九洁白如玉的脸上,泛起淡青色的光芒。
“贞观帝就算了,我答应了小凤儿不杀他,那个杨靖业要怎么办?是等着他再上门,还是我去杀了他?”
“杀他太麻烦了,而且动静太大,这种时候动手,反而会让皇上和长孙那边有了借口,我们还是静观其变罢。”
“也是,朝廷的人狡诈地狠,若我杀了杨靖业,便是帮了他们,可他们多半又怕我威胁到他们,反而拿了这个做借口来对付我。
哼,官场里的人肮脏得很...道士,幸好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