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见她如此,吴国公却道:“你倒还算个明白人,既然知道反抗不了,便跟着走吧。等你和老夫的睿儿拜了堂,成了亲,也算是老夫的外孙媳妇了,老夫定然给你个痛快的。”
顾卿晚闻言却愣住了,瞪大了眼睛,道:“吴爷爷,难道周睿他还没死?”
这怎么回事?周睿不是死了好多天了吗?不是说刑部和大理寺都验尸了吗?
难道她在做梦?顾卿晚禁不住捏了自己一下,疼的眼泪差点掉下来。
吴国公见她那样,却冷声道:“难道你没听说过冥婚?睿儿他还不曾成亲,怎能就让他这样孤零零的去了,到了那边也没个人伺候他,孤坟凄凉,睿儿他生前瞧上了你,死前还对你求而不得,既如此,老夫便帮他了结此愿,这就带你去和睿儿拜堂成亲,并骨合埋。”
顾卿晚简直难以相信自己听到的,一股冷风吹过,她觉得冷到了骨缝里,周围也阴气森森的。
她面色苍白,欲哭无泪,欲逃无望,惊惧荒谬到了极点,倒生出几分好笑来。
自从她到了这鬼地方,果然是霉运交加,什么见鬼的霉事都能碰上!
不待她反应,吴国公却道:“行了,快走吧,别错过了拜堂的吉时!也别让睿儿久等!”
他说着转身往前而去,那个方才扛着她的气质阴冷的男人上前一步,目光冷漠的逼视着顾卿晚,顾卿晚觉得自己再不迈步乖乖跟上去,只怕在男人下一秒便会动起手来。
她非常识时务的迈了步,苦笑不已。
作为现代人的沈晴是不清楚冥婚的,可本主的记忆里却有。时下讲究个孤魂野鬼之说,成年的男子,未曾成亲便过世的,父母亲人便担心其成为孤魂野鬼,且家坟中多了孤坟又说是不吉利,会影响风水和子嗣气运。
故此有能力的人家在未婚的成年男子过世后,会为其举行冥婚。
大秦的冥婚有三种,一种是娶个女人回来跟牌位拜堂,令那女人一辈子守活寡。一种是寻个同样死了的未婚女子,两人的牌位拜堂成亲,另一种便是令一个活着的女人和牌位成亲,然后送其去殉葬。
这三种冥婚,自然是最后一种最能安慰阴魂了,也是最高档次的冥婚。很显然,吴国公是想要给周睿举行最高档次的冥婚,这才没一早就杀了她的。
顾卿晚有点庆幸,又觉得如今上天无路,下地无门的还不如一早无知无觉的死了呢。一时又有些后悔,早知道会这样,她还不如老老实实的呆在秦御的身边,就做个暖床的算了呢。
起码有吃有喝,其实秦御的皮相是真不错,想必跟他那事儿,也没什么难以忍受的。
人就是这样,有馒头时,觉得不合口味,想要追求面包,等到连馒头都没了,就会觉得其实馒头也不是那么难以下咽。
尤其是这会子,四周阴气森森,她一日没有吃东西,胃里饿的难受,浑身冰冷发寒,脚下软底绣鞋踩着锐利的山石,疼的钻心,走的还是一条死路,顾卿晚便越想越是后悔起来。
瞧着前头的吴国公,她不觉咽了咽唾沫,开口道:“一会子我就要和周哥哥成亲了,我唤吴爷爷祖父吧?”
吴国公倒不想她会突然出声,还说出这样的话来,回头瞧了顾卿晚一眼,道:“你便是再讨好老夫也没用。”
顾卿晚却认命的点头,道:“我知道啊,所以才认命,跟着周哥哥唤您祖父的嘛,祖父,我都快死了,您能不能别让您的外孙媳妇当个饿死鬼啊?”
不管怎样,都得先填饱肚子,暖暖身子,不然万一真有机会逃跑,她都没力气。
吴国公也不知是相信了顾卿晚认命的话,还是真被她叫的心软了,倒冲那跟在顾卿晚身后的男人吩咐一声,“吴丙,给她吃的。”
那男人应命,从怀中取出一个油纸包递给了顾卿晚,顾卿晚忙接过,道:“能不能把你的水囊也给我?”
吴丙目光古怪的看了顾卿晚一眼,大抵觉得她这样的真是少见,接着才将水囊取下也一并给了顾卿晚。
顾卿晚打开油纸包,里头裹着两块干粮,她边走边啃。心中寄托了一些希望,倒想着也不知道秦御发现她逃了,会不会追她,他那么能耐,也不知道能不能追上来。
一时又叹息起来,觉得自己真够贱的,先前没逃时,巴巴的祈祷千万要逃掉,千万别被秦御追到,如今倒霉了,倒将他当真希望,当成英雄了。
对了,没有秦御,还有娄闽宁呢,他总会找自己的,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在她死之前寻过来。
不过说起来,吴国公也算个牛人了,从前她倒小瞧了吴国公,果然姜还是老的辣,竟然能在秦御和娄闽宁的后头做黄雀。
可他这样厉害,岂会让秦御和娄闽宁轻易的追踪上来?
顾卿晚啃着干硬的馒头,一颗心沉到了谷底。
一口气啃掉两个干饼,又灌了些水,肚子里有了存粮,顾卿晚觉得有精神了些,禁不住动着心思自救,只她完全没办法,便只能先诱着吴国公多说话,道:“祖父可真是厉害,今日娄世子是螳螂,燕广王是蝉的话,祖父可就是那只黄雀了!想必这会子燕广王和镇国公世子都气的跳脚呢,不过,祖父到底是怎么知道我是顾卿晚的?祖父看在我快死的份上,能让我做个明白鬼吗?”
吴国公本来难为顾卿晚一个小姑娘,就觉得有失身份,不过,因顾卿晚的原因,周睿死了,他心里是迁怒顾卿晚,厌恨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