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沏了茶,这才快速退了下去,轻轻关上了门。
他一走,顾卿晚顿时便瘫在了太师椅上,抚了抚还乱跳的心口,这才打开那紫檀木盒子将里头放着的银票取出来,仔细数了数。
不数不知道,一数整个人都愣在了当场。
她来的时候,便让庄悦娴给那些首饰估了个市价。庄悦娴估的价是两千三百两银子,东西送到当铺,活档不会多过两百两,死档大抵也就三五百两银子便算是当的高了。
庄悦娴从前掌管中馈,府中寻常置办头面首饰,都经她的手,对那些首饰的价格还是清楚的,不可能估价出错。
可是这紫檀木盒子里却足足有七千两银整!
七千两啊,顾卿晚按照社会购买能力换算了下,差不多也相当于一千万人民币了,只少不多。
长公主给的那些首饰,她怕一下子当了,太过招人眼,这次只带出来了七八件,怎么也没想到,竟然会当这么多银子。
竟然比市价还高了三倍多!
我勒个乖乖,那掌柜到底将他当成谁家的奴婢了!果然是秦御的势太大,随便一借,竟然就达到了这等效果!
顾卿晚吞了吞口水,一时额头倒渗出汗来,浑身不自在起来。
本来她就是想误导下那掌柜,不至于将东西当的太赔,给个比市价低三两成的银子,一两千两就满意了。她万没想到那掌柜的竟然会给吓唬成这个样子,直接给了七千两。
这下不是当东西了,简直成她去荣丰当铺打劫了一场啊。
顾卿晚心里不安起来,可如今事情已经这样了,也不能将这银子再退回去啊,她敢说,这边她带着银子去退,那掌柜的便能发现不对劲来扣下她,到时候别退不成银子,再被当成骗子送去顺天府。
左右当铺的钱来的也不算多光彩,她做都做了,还能如何?
顾卿晚想着咬了咬牙,将里头的银票取出来都塞进了怀中放好,又将先前放在怀里的两卷东西放到了盒子里,不再想此事,安然等起膳食来。
这仙岳楼该是京城数得上号的酒楼,上菜速度很快,服务也好,菜色更是色香味俱全,如今手中有了银子,顾卿晚想着还呆在客栈的庄悦娴,便又给小二打赏了些碎银,令其再做一份一样的饭菜,送到客栈去。
小二去了,顾卿晚才美滋滋的吃了个饱,刚吃完,小二撤了桌,牙婆便也到了。
小二带着牙婆进来,道:“爷,这是孙牙婆,是这京东三坊市最有信誉的牙婆了,常常出入官员府宅,富豪人家,爷有什么事儿,只管询问她便是。”
顾卿晚点头又丢给小二一两碎银,打发他出去,这才看向那孙牙婆,道:“爷想买一个粗使丫鬟,一个粗使婆子,再买个能看家护院的家丁和一个车夫,都要老实憨厚,不偷奸耍滑的,不知道你那里可有适合的?”
孙牙婆笑的一朵花般,一拍手,两片薄唇上下张合,利索的道:“爷算找对人了,奴家每日经手的奴婢没有一百,也有几十,爷您莫说是要促使丫鬟和护院,便是要天仙收房藏娇,奴家这儿也是环肥燕瘦,保您满意啊。”
顾卿晚便笑了笑,道:“那倒不必了,爷如今也不需要。有合适的人便好,只是爷现在暂时还用不着,来日你再带人来看看。你除了买卖奴婢,可还有旁的营生?爷想寻个两进的清净院落,或租或买,不知这事儿寻你可能经办?”
孙牙婆又是一拍大腿,口沫横飞道:“经办啊!怎么不经办!奴家这不光买卖奴婢,妾室、歌童、舞女、还经营各种牵线往来互通的活儿,介绍房产,帮忙寻人寻活,说媒请聘……就没奴家不通的,爷您想买个二进院子,成啊,奴家手头便现有三处合适的,就是不知爷想要个什么样儿的?”
顾卿晚早就想好了,她和庄悦娴如今两个女人家,就算平日她穿男装,扮成男人,再买两个家丁看护,可若是住在那等鱼龙混杂之处,也难保不会出什么祸端。毕竟庄悦娴的容貌也是极佳的,她们没权没势的,邻里间常来常往,很容易让人摸清底细。
倒不若不剩那些银子,多花些钱买处小官小吏聚集的地方,择个清净的两进院子,这样的地方治安好,且都要些脸面,不会三姑六婆每日聚在一起,整日盯着你恨不能连你祖宗八代都揭个底朝天,奉人就嚼上一舌头。
她将要求简单说了下,那孙牙婆却道:“这等清净又体面的小院,价钱不高,住着舒心,是最难碰的,奴家如今手头倒没合适的,这样,不若公子给奴家留个住址,来日有合适的了,奴家便给公子送个信,您看这样可好?”
顾卿晚知道,这些牙婆们应该也都是有联系,常常互通消息,同享资源的,便点头应了,将客栈的住址告诉了孙牙婆,赏了三两银子,这才打发了孙牙婆出去。
她要办的事儿暂且都办了,便也不在雅间中多呆,出了雅间,正要往楼梯去,就见几个衣着鲜亮,打扮精致,妆容精美的小姐说说笑笑的往这边过来。
瞧样子,却是哪家的富贵小姐,一起结伴逛街,顺便用膳的。
顾卿晚没仔细瞧,便低了头,目不斜视的往外走,两边走的近了,却突听一个极熟悉的笑声咯咯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