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有种!”那骆生不仅不恼,反而大赞道。r?an ?e?n ?.ranen`他也看出通天剑的不凡来,忙收起狂妄之心,凝神应对。
然而,肖逸并未立即进招。只见其深吸一口气,闭目冥想片刻,才突然把眼一睁,道:“接招。”手臂前伸,一把抓住剑柄,浩然正气勃发,凛然刺了过去。
“天罡剑法?”这次轮到那骆生惊讶。
他刚刚使过天罡剑法,对此剑再了解不过,可以说,要破此剑易如反掌。
高手对决,胜负只见一念之间。肖逸竟敢临时抱佛脚,使出对方的拿手剑法,岂不是自寻死路?
在场之人见状,也倍感惊疑,不知肖逸意欲何为。
然而,待肖逸手腕轻旋,挽起数十个剑花后,那骆生突然感到一丝不妙,惊讶道:“不对,这不是天罡剑法。”
只见这一剑的形态与骆生所使的天罡剑法一模一样,可是其剑意却大相径庭。
骆生那一剑,三分智、三分仁、四分勇,虽融合智、仁、勇三重境界,但还是以勇为主导。因此,才不失其勇剑之意。
反观肖逸这一剑,其剑中亦融合了智、仁、勇三重剑意,可是仔细体会,却根本分辨不出,几分智、几分仁、几分勇。只因三重剑意一般相等,相和相冲,竟使得剑意呈现平和之态,完全没有了勇武之意。
骆生道:“失却勇武之意,如何堪称勇剑?”
肖逸凝神控制剑意,一边继续刺出,一边道:“勇在心,而不在形。我心自有勇武之意,又何必让外人知晓。”
骆生一愣,虽不能尽解其意,但心中也激起了一丝涟漪。
只见肖逸手腕不停轻转,剑尖就不断激起剑花,一生十,十生百,百生千……须臾之间,漫天皆是剑花。
剑花绵连不断,将骆生全部笼罩在内。
骆生看着眼前之景,手中握着长剑,却不知该如何出招。因为,眼前所有的剑花都给人一种奇怪之感。看似柔弱,但若想以强欺弱,其意中立时又有一种勇武之意传来;若说更猛,却又剑无所指,对人根本没有攻击之意。
骆生外貌粗犷,心思却细,悟性也极高,看了片刻,登时大惊道:“君子如玉,外润而内坚,含蓄而自持。这才是真正的君子剑法。”
顿时,骆生内心如同翻江倒海,再也无法平静:“儒家弟子,沉心儒学,为追求那智、仁、勇境界,甘愿穷尽一生。然而,何为智,何为仁,何为勇?子曰:‘知者不惑,仁者不忧,勇者不惧。’不惑、不忧、不惧,其实孔夫子早已将解释清楚,只是我们理解错了。”
骆生内心所想,外人固然无法理解,只怕大多儒家弟子,也是不能尽解。
儒家入世,其学问中处处透着积极进取之意。如何体现进取?唯有由内而外,展现于世人。儒家重礼,对行为举止要求严格,十分注重外在形象,也有此原因。
儒家弟子深得传承,但凡做事,无不奋发求进,注重表象。故而,儒家弟子总是亮丽光鲜,举止得体,给人以玉树临风、fēng_liú倜傥之感。
在此影响之下,儒家弟子对智、仁、勇的追求上,也是如此。不仅要自身达到智、仁、勇的境界,而且要世人知道自己达到了智仁勇境界,如此,方能己立立人、己达达人。
也正如骆生所使用的天罡剑法一般,其剑法融合了智仁勇之意,造诣已然极高。可是为了展示其勇,其剑法中总要突出勇武之意。否则,好像失却了“勇武”似的。
长久以来,儒家弟子一直遵循此道。可是追本溯源,重新领会孔夫子之言。“知者不惑,仁者不忧,勇者不惧。”其实所指的乃是人之本心,并非人之表象。
不惑,即是智;不忧,即得仁;不惧,即为勇。只要内心不惑、不忧、不惧,即便无人知晓,也是大智、大仁、大勇,故而世人又有“大智若愚,大仁若厉,大勇若怯”之说。
真正的智、仁、勇无须刻意表现,无论世人如何视之,我自恒然不变,此谓君子之风。
这时,骆生从面前的剑法中真真切切感到了何为君子之风。说其柔弱,其内却有一股坚强之意;说其轻灵,又令人感到十分厚重;说其无攻,但是一步步压迫过来,令人无从反击。
此次,轮到骆生呆立不动。他并非如肖逸一般,在仔细观摩其剑法,只是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反击,真真切切没了办法。
肖逸仍旧在挽着剑花,攻势不疾不徐。但是在骆生看来,剑花一步步逼将过来,压得喘不过气来。
“不战而屈人之兵,好,好,好……骆某认输了。”就是剑花进入其三尺之内时,骆生突然开口道。
“认输?”申家众人无不大惊,惊愕地望着骆生,感到不可思议之极。
在申家人眼中,骆生从不知“输”为何物。申家的一次次麻烦,都是他挡在前面。多少次徘徊于生死边缘,宁死也不会说一个“输”字。
但是今日,骆生竟然开口认输了。
肖逸闻言,微微一笑,收了剑法,而后恭敬道:“得罪之处,还望前辈海涵。”
申家众人齐刷刷望向骆生,皆担忧不已,生恐其接受不了失败的事实。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骆生不仅没有悲切之意,反而哈哈大笑起来。
接着,突然前冲,张开双臂,向着肖逸冲了过去。
“我就知道骆总管不可能认输……”
“骆总管徒手与人搏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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