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到此,申凤儿陷入无限悲痛之中。
顿了顿,她才继续道:“我和你父亲迎面而遇,还不等我问出口,你父亲只是拥抱了我一下,说道珍重,就急急忙忙而去。不一会儿,就有许多人御空而来,将申家团团围住,喊着要捉拿你父亲。我当时根本不知发生了何事,只听你爷爷说季家要杀你父亲,命令申家上下拼死抵抗。双方一言不合,就打了起来。”
肖逸心情沉重,不能言语。
申凤儿哀伤道:“申家上下上百口人,但多数是些佣人和外门收入的儒家弟子,修为有限的很,怎会是季家的对手。不一会儿,就死伤了大半。”
肖逸几乎能想象到当夜的血雨腥风,耳中似乎响起了惨叫之声,令人痛心不已。
“后来,其他孔门弟子也陆续赶来,纷纷加入围攻申家的队伍。我当时完全不知是怎么一回事,只听到季家人叫嚷着,说你父亲盗窃了龙印石。”申凤儿极其不愿回忆此事,神情痛苦之极,语速放缓,继续道,“那一夜,申家几乎死伤殆尽。对方估计是念在我是女流之辈,这才一时手软,未将我当场杀死。”
肖逸一拳击在木桌上,不忿道:“季宏仁此举太也无耻,不问清青红皂白,就屠戮如此多条性命,如何敢称仁义之师?”又问道:“难道其他孔门弟子就没人出来说句公道话吗?”
申凤儿凄然一笑,道:“成王败寇,这等时候季家势大,说了又有何用?后来听说,有很多家接受门主号令后,都拒绝围攻申家,没有到场。可能当时谁也没有想到,季宏仁当真敢痛下杀手,造成这样一个结果吧。”
肖逸怒火中烧,恨不能早生二十年,阻止这场杀戮。
申凤儿哀伤片刻,也目露仇恨之光,道:“当时,还有很多与你父亲交好之人,包括这边申府,都被季宏仁提前派人围了起来,只要他们轻举妄动,也可能遭来灭顶之灾。那一晚,你叔父申霖靖正好不在家中,这才没有因为一时之怒而同遭杀戮。不过,从这些事上可以看出,季宏仁早已有了屠灭申家之心,这才能布置的如此周全。”
说到此处,申凤儿暂时住了口。屋内充满了悲伤和仇恨之气,异常沉闷。
肖逸愤恨道:“我一直以为儒家乃仁义之教,那季宏仁身为孔门之主,应当是天下最仁义之人,那想到竟是一个心胸狭窄,妒意横生的小人。不诛此人,天下怎能太平?”一拳下去,那木桌终于化为齑粉。
申凤儿见其怒极,忙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那季宏仁已摸到了浩然正气第十层的门槛,实力不可小觑。你千万不可鲁莽行事。”
肖逸则道:“自古邪不胜正,天道昭昭,自然因循。若是此人当真十恶不赦,我等必能寻到其破绽,将其除去。”
申凤儿听其尚且理智,遂放下心来,顿了顿,目光突然转柔,道:“我还不曾问你,这些年你是如何过来的?你父母早亡,让你受苦了。”
肖逸叹道:“刚才已和姑母讲过,我父亲死后,我独自走出大荒山,在一个小山村中乞讨,一直过了七八个年头。后来遇到兽潮,被道家弟子所救,这才有幸上了道家。之前并无可说之处,生活虽然清苦,但是比其姑母所受的煎熬来,我已是十分幸福了。”
申凤儿摇了摇头,又喜又悲道:“我一直以为你父母没能逃脱季宏仁的追杀,双双死于冰刹海。若早知你们逃过一劫,我便是寻到天涯海角,也要将你们寻到。”
肖逸反过来安慰道:“逝者已矣,姑母当宽心才是。”
这时,申凤儿突然抬起头,惊疑道:“你是在大荒山长大?”
肖逸点头道:“正是。”
申凤儿又将肖逸仔细打量一遍,道:“这就奇怪了。天下人皆知,你父母逃离青州之后,一路南下,进入了冰刹海。在冰刹海一场大战,遭了毒手。后来,我托人打探细节,据说,那一场大战后,你父母深受重伤,却冲了出去,而后迫不得已逃向了冰刹海极南之地。那极南之地,到处都是洪荒乱流。但凡被乱流碰到,任你修为再高,也瞬间被绞杀。追击之人都是儒家高手,可此行中十之二三都死于洪荒乱流中。据那人回忆,他们是亲眼看到你父母投身进入一大片乱流之中。之后就消失了身影,绝无幸免之理。”
忆起这些经过来,申凤儿眼神中充满疑窦,道:“而你却是在大荒山长大。大荒山和冰刹海相距十万八千里,就算你父母在洪荒乱流中活了下来,也不该甘冒奇险,纵贯整个九州,躲到大荒山去啊。”
因为肖逸和其父亲长的极像,一眼见之,就能确定无疑。申凤儿心中激动,也未多想,此时纠其这些事来,又敢疑窦丛生,匪夷所思。
肖逸曾听玄悟真人讲过冰刹海一战的经过,后来父亲使出御龙之术将众人击败。申凤儿所说之事中,并未提到龙魂之事,说明此事被刻意隐瞒,并未流传出来。
这时,他知道申凤儿起了疑心,不由得苦笑着摇了摇头,道:“我知道姑母心中存有很大疑虑。侄儿初闻此事时,也曾心存怀疑,问自己是否当真是申家之后。可是,有一样东西,确让侄儿对自己的身世无可辩驳。”
申凤儿忙问道:“什么东西?”
肖逸并未立即回答,先遁入天人之境,探查四周,确保百步之内毫无人迹之后,又真气一催,在小屋内设下了结界,防止声音外溢。
到了他这等修为,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