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黑,山山和堂弟岩岩就出去了。
要问岩岩的伤好了几分,还得看他将自己伤了多深。岩岩的自刺本来就是做样子的,见红就行,在短剑破皮之后见肉就收,所以日子虽然不太多,伤口结痂还是够了。
山山考虑再三,又同岩岩湖湖酒酒商量了多次,觉得是时候了!
深深走了不久,浅浅的call机也响了,来信显示:“事急,速回话!山山。”
浅浅歌声骤停,与歌声一同放飞的灵魂回归肉身。
浅浅有些不安,比常人更加敏感的他难免想得更多一点,从三月八日以来,祸事频频,不知又会有啥髮生,以至于连一向沉稳的山山都髮出了急电。
浅浅忐忑不安,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急切找到保安室的电话回call山山,电话很快接通,山山说:"浅浅,官田村尾的这家大排档发生了一件大事,极有新闻价值,事情还没完,你要是来得快还可以目睹一些。记得要带相机,具体位置在……"
清明节那几天,山山的钓鱼计远远比岩岩用得成功,损伤也小。他跟酒酒尽量利用白昼,逛遍了官田村井贝村罗租村等附近的七八个村庄,利用他的绘图能力,细致入微地描绘了这些村庄的大街小巷和周边地貌,熬夜整合在a3纸上,就在厂里复印了十份来备用。
这还不是关键,关键是他近乎白送给那五个鼠辈的物品中,他和酒酒的电子表都是经过他自己改装了的,用上他在微电元件组装和机修的一些本事。
改装之后,十余里之内发射出的信号,他用自己改装后的call机就能大体定位。
五个贼子拿走这两个电子表,也就间接地把山山的触角带进了自己的老巢。
在这个大哥大手机还是高端奢侈品的二十世纪九十年代,定位功能还远远没有应用到都市的打工人群。这种简陋的单向定位功能,还是他与酒酒恋情高热之际偶然琢磨出来的心得。
与酒酒恋爱得起劲那些日日夜夜,他是一刻都不想与她分离。
然而打工人生,连工位都在一起的对象却是太少比例了,何况山山还是电工职业,工位根本就不可能固定得了。
山山是行动派,想法不多,却爱把想法变成现实。
他就凭自己的能力,用自己的方式,跨越距离地跟她在一起。
买一对情侣表,是并不昂贵却又计时精准的电子表,再托人弄来相关的电子小元件,立即就动手改装。改装了多少次,他记不清了,最后也只是勉强可用,他却知足了。
他并不以为这改装有多了不起,也不想用来干多大的事。
电子情侣表改制之后,与酒酒一人一只,两人又都有call机,也改装一下,这样,只要在同一个镇上,他俩之间很容易就知道对方所在了,这也算另一种在一起吧。
这是个秘密,一个甜蜜的只属于他们之间的小秘密。
这个秘密会这样来用,也是山山临时起意,当时他就把想法暗示给了酒酒,并取得了她的配合。
那五个鼠辈见他们乖乖地交出了不少东西,也是心满意足,大意之下都没有对两人强行搜身,就更想不到在当时非常贵重的call机,就在两人身上还有一双。
一对电子表送出之后,山山和酒酒随时都能跟踪到其所在。几次踩探之下,并不太难就找到了那些打劫者的窝。
不愧是与电打交道的,山山行事小心,还怕找到的不是同一伙坏人,又叫上岩岩暗中盯梢几次,岩岩指认出最少有六个与那晚围堵他和湖湖的贼子很形似!
有了这些,岩岩和湖湖的拍拖遇险也就有了价值。
至此,虽然还不能确定这窝贼子是不是动手伤了深深那一伙,但基本上能确定岩岩和湖湖遇上的那些,与深深遭遇上的五鼠是同伙!就是他们!
既然已经认定了,还等什么?
就站在王品工业城的那些楼顶,远远望去,奇石镇东偏南部的老区群落,一大片大片的旧式客家建筑,密密麻麻,完全覆盖了地表,绵延超过一百平方公里。屋宇重重,庭院森森,巷道繁复,光线幽暗,间或有一座座现代化的別墅楼错杂其中。
在官田村的深深处,外观相似的老房子群落中部,一间超过三十平的大出租屋,被二八一十六个男子布置成睡觉大排档。
4月9日入夜8点半,室外气温不过25度,大屋里的两台大型牛角扇却呼呼呼地疯转着,十六个家伙在两排大通铺上围成四桌,一桌麻将一桌老式长牌一桌玩三公还有一桌砸金花,赌得很是热火。
他们个个丅恤短裤,精赤着胳膊腿,其中竟有十二人腿粗毛长拳脚壮。
大屋大张着青色的铁门,屋子里同时大开着电灯和电杠,吆五喝六的喊声,不时震得屋子轻晃。
这伙人虽然形成了团伙,却并没有太强的组织和管理,连放哨,暗岗都没有安排。
之所以能逍遥猖獗那么久,并不是他们已经有多强大,而是开放初期,社会的治安管理还不到家。
但是,对于时常会走单,拍拖只一双的打工仔来说,他们造成的危险非常大。
这些家伙原本也散居在这类老村的不同角落,一般将有大行动或大的活动才会在一些大窝子聚集很多。只是最近一段时间,这些人不知道是不是被清明节的孤魂野鬼摸坏了脑壳,总爱赌瘾发作,时常聚在一起小赌。
此际,他们已经赌了好几个小时,离上"夜班"又还早,正是赌红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