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政浩被推上手术台的这天,顾映雪再次来到唐氏医院。
“雪儿?”闵关绍十分诧异,“你怎么来了?不是在家好好休息吗?”
顾映雪轻轻摇头,说:“阿绍,答应我,不要做傻事,我不想你将来回顾自己的一生的时候,会因今天的决定而后悔。”
“可是他害得我们……”
“我知道。”顾映雪打断他,笑得释然,“我只想你好好的,如果你真的……那你和他又有什么分别?阿绍,答应我好吗?不要成为我恨的那种人?”
闵关绍紧握了拳头,不情不愿说了声好。
宗政浩的手术很成功,秦弈卓亲自来唐宅致谢,却被顾映雪挡在门外。
闵关绍知道她没有真正的走出来,打算带她出去散散心,说:“雪儿,我们去旅游吧,你想去哪儿?”
顾映雪平静的回望他:“我只想离开这里,越远越好。”
巴黎。
冬天的巴黎依旧是美,只不过美得萧瑟,树上叶片尽落,墙面藤蔓枯黄,它们都静静地在等待春天的降临。
天气虽然寒冷,但游人依旧如织,尤其在圣心堂后方的特尔特广场,从许久以前,这个地方就是画家喜欢聚集的圣地,一直到今日,仍有不少画家会在这里替游客作画。
一名东方男人静静地坐在咖啡厅外的露天座位上,眼神沉静地望着小广场,他虽是东方面孔,却五官立体,冷峻肃然,有如雕凿般的脸庞仍旧引得旁人侧目。
闵关绍无视于旁人的目光,一直都知道自己是众人注目的焦点,无论是他的外表亦或是他的能力。但他一直只看自己想要的东西,也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就如同此时此刻那个正坐在广场中央、替旅人做素描画的美丽女子。
他要她,一直都是。
在这个世界上,她是唯一,唯一一个能够令他的心脏为之疼痛的女人,也是唯一一个能够令他狂喜狂悲的女人,是的,直至今日,他仍旧为这个美丽的女子疯狂。
她就是他的妻子,顾映雪。
半年前产下一个女儿,但是顾映雪不肯回国。
闵关绍不好逼她,只好继续陪她在巴黎散心,隐约中他似乎察觉到什么,察觉到雪儿对生下的那个孩子不是很喜欢,后来想想事情的来龙去脉,闵关绍突然顿悟了,当即又好笑,又好气。
他的雪儿似乎误会了什么。
“雪儿,为我做张画吧。”闵关绍走过去,看着面前那张白净的容颜,心里早已经有了决定,无论这次她是否愿意,明天他都要将她带回国,带回他们的女儿的身边。
晚上回到住所,闵关绍伸出双臂冷不防从背后抱住了她:“雪儿,你仍然不想回去吗?”
回去?回去看他和别的女人生的孩子?虽然先前做了无数次的思想准备,虽然无数次的告诫自己没有什么,虽然逼迫自己去接受,去面对,可真到了那一刻,顾映雪却退缩了。
她咬了咬唇:“导师说我很有绘画天分,建议我留在巴黎深造,恩,起码要两年,我……我就先不回去了,而且我决定唔……”
闵关绍低低的笑了出来,扳过她的娇躯俯首吻住她喋喋不休的柔软小嘴,吞没掉她未来得及说出口的决定。
宛如风暴般的激情迅速袭卷他们,他狠狠地吻她,灵活的舌尖探进她甜蜜的檀口之中,吮吻着她柔软的小舌,有力的臂膀仿佛要将她揉进骨子里,再也不许她离开他半步……
偌大的主卧室,只余床头的一盏台灯亮着。
巴黎夜晚的寒风从未完全掩起的落地窗渗入,微微地吹动着厚实窗帘的边角,而这一点凉意完全无碍于室内温暖的氛围。
顾映雪躺在男人的身下,雪白的娇躯赤|裸着,美眸羞怯地半掩着,娇弱无力地任由男人的手与唇爱抚过她全身的肌肤。
“不要了,阿绍,我不要了……”
“要的,雪儿,对你,我怎么都要不够……”
话落,又是新一轮激战。
过了久久,激|情平复,喘息也恢复成匀绵的呼吸,他们也回到了现实,而他仍旧紧拥住她不放。
***
离开巴黎时,顾映雪只带了简单的行李,剩下很多东西她就近送给了朋友或关系近的同学。闵关绍说回去以后给她建一间一模一样的画室,保管她用得舒心。
顾映雪走进新画室,看着室内的陈设真的与巴黎那边的一模一样,而且纤尘不染,可见有人用心地打理过。
室内阳光充足,亮晃晃的让她有恍神的感觉,不知今夕是何夕,仿佛她不曾离开过巴黎。
“咿呀呀,呀呀……”
隔壁房间传来婴儿牙牙学语的声音,顾映雪知道那就是生下的女儿,可是她仍然没有勇气面对,她怕,怕在那孩子身上看到别的女人的影子。
在飞机上闵关绍一直在说那孩子的好话,说她乖巧可爱,聪明伶俐,而且长得很漂亮,像极了……
闵关绍在那里打住。
顾映雪想应该是像极了吧?因为的确是个不折不扣的大美人。
“啊哇哇哇……哇哇哇……”
孩子突然哭闹不止。
顾映雪心情莫名变得烦躁,躲在画室里来回踱步。
“哇……哇哇哇……”
佣人呢?为什么她没有听见佣人哄孩子的声音?
“哇哇……”
顾映雪再也按捺不住,火急火燎的跑去隔壁房间。
婴儿房布置得非常温馨漂亮,基本上都是粉红色的蕾丝,入目各种各样的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