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得对,阿绍,我恨你,那一刻我真的恨上了你,恨你为什么不在我身边,恨你让我一个人承受这么多痛苦,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说到最后,顾映雪握起拳头狠狠的在男人胸膛上捶打,似乎唯有这样才能证明她曾经遭遇的伤害都是这个男人造成的!
都是他造成的!
是,她该恨他!
闵关绍默不吭声的承受着她的捶打,并不想为自己辩驳,更不想阻止她在他身上寻求发泄,因为相较于*上的这点儿疼痛,丝毫比下上他,乃至她内心深处宛如刀刦般的痛。
如果可以,他宁愿代替她承受这一切!
可惜世上,没有如果。
好在,他仍有半辈子的时间为自己赎罪。
***
午餐气氛说不出的凝重,房间内静悄悄的,就连碗筷相碰都发不出一点儿声响。
“不合胃口?”临时充当餐桌的茶几旁,闵关绍见老婆大人仅仅吃了几口就放下筷子,然后蜷起身子可怜兮兮的缩在沙发一角,像个被主人抛弃的小兽,无辜又迷茫。
他特意点的这几道菜是台湾地区小有名气的家常小菜,而且据他所知这些菜都是雪儿以前最爱吃的。
顾映雪怏怏的不说话,随手摸到电视机遥控器,抓过来,打开电视,百无聊赖的乱点一通。眼前液晶荧屏换了一幕又一幕,可是从头到尾轮完两圈,都没有找到合心意的电台。
她有些郁闷的甩掉遥控器,抬头,就见闵关绍不知什么时候盯上了自己,神色复杂。
“怎么了?”顾映雪疑惑的问。
“雪儿,你……你是不是还在……”闵关绍涩涩的问,“怪我?”
终究,他没勇气说出那个“恨”字。
“你怎么会这么想?”顾映雪诧异,刚要细问,但来不及开口就听房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
几乎是瞬间的,闵关绍好像终于找到了落荒而逃的借口。
刚开门,一个小身影蹭的钻了进来,直奔顾映雪冲过去,边跑边叫:“妈咪妈咪!您的亲亲儿子来啦!”
顾映雪又惊又喜:“荛荛!你怎么在这?”
秦荛风小盆友不可思议的仰起小脑袋,惊奇喊道:“妈咪!原来你真的会说话啦!昨天晚上深更半夜的爹打电话说您能说话了,那时我还不信哩!原来……原来……呜~~~呜呜呜~~~”说着说着哭上了。
顾映雪傻眼:“宝贝,怎么了?哭什么啊?”
“我……呜呜……我高兴……高兴妈妈能说话……呜……”
小家伙这是喜极而泣吧。顾映雪好笑的把儿子搂进怀里,轻轻拍着小家伙的后背安抚。
母子俩“久”别重逢,自有好多话要啰嗦,闵关绍也不打扰,朝门外的叶坤岚使道眼色,兄弟俩声色不动的离开房间。
临关门前,闵关绍又朝里望了望,只见妻子嘴角含笑,眼神温柔的对着怀中孩子轻语着什么……
“这张名片你拿着,这个男人是台北警察局的局长,七年前顾开的官司我曾麻烦他调查取证,现在有了一些眉目,当年的事完全是季氏集团在背后搞鬼。”电梯内,闵关绍将一张名片递给叶坤岚。
“季氏?”叶坤岚直拧眉,他此次来台北除了受大哥所托将荛荛送过来,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唐氏计划今年进军台湾市场,寻找的五个合作对象中,季氏集团居首,无论技术实力还是规模财力,都远远超越其他四家。在今天之前,叶坤岚一直期待着与季氏的合作,那必是一场双赢的局面,可现在居然……
“坤岚。”闵关绍突然正色,神情郑重而严肃,“这件事没得商量,季氏必须垮,而且要垮得彻彻底底、臭名昭著、万劫不复,明白我的意思吗?”
叶坤岚打个机灵,背后一阵恶寒:“可季氏与台北政局关系微妙,它背后……”
闵关绍“啪”一掌拍弟弟肩膀上:“无妨,我相信你的实力。”
他这掌愣是将一米八的小伙子拍下去半个头,叶坤岚咬牙坚持,欲哭无泪:“大……大哥,我知道了,这件事保证给你办得漂漂亮亮。”恶意竞争打压对手暗箱操作什么的,在阴险狡诈的商场上实在太、多、见、了,况且还有个神马牛气哄哄的局长在背后推波助澜,叶坤岚顿时觉得季氏集团的末日就、要、到、了、
闵关绍满意的收回手掌,又道:“另外还有件事需要你去办。”
叶坤岚挺挺胸膛,内心泪牛满面:“是是是,大哥尽管吩咐。”
……
这家酒店是一栋五星级豪华酒店,在台北数一数二,建在一片寂静的人工园林中,依山傍水,风景极佳。可惜时值夏季,又是烈日炎炎的中午,平日里住惯空调、喝惯冷饮的富贵子弟丝毫提不起欣赏美景的兴致。偌大的园林空荡荡的,只有枝繁叶茂间的蝉鸣强烈昭示着它们的存在。
赤红的八角亭内,兄弟俩相对而坐聊了很久,大概三点钟的时候,叶坤岚才起身告辞,不料临走前,又被闵关绍坑了一盒烟。
“大哥,少抽点儿,荛荛和大嫂都受不了烟味。”叶坤岚扔下这句,火急火燎的逃了。
原地,闵关绍掏打火机的手一顿,又默默的放回内口袋。
叼着香烟过把嘴瘾,思绪不知不觉又回到老婆跟孩子身上。
忆起酒店内温馨的一幕,闵关绍暗自苦笑,心道在这个世界上唯一能让雪儿流露出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