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将军府大门禁闭,一问才知原来费南思去了南边的渠江。
等伊叶和圣汮找到他时,他正站在无数具黑衣尸体中,被血染红的江面飘着几艘小船,全是士兵在打捞顺水飘走的尸体。
即使这些尸体在江面上飘了这么久,但血腥味浓到即使隔了几十里依旧能闻得到。
圣汮震惊地看着这些尸体,腹里阵阵反胃,他从小在宫里锦衣玉食的长大,虽然也见识过后宫那些卑鄙的手段,但宫里的手段是杀人不见血,从来没见过这么血腥的场面。
伊叶胃里也不舒服,但她强忍着将眼睛从那些尸体上离开,看向一边的费南思。
费南思今日穿了一件黑色锦服,领口处有黯红色的麒麟绣纹,站在这一群尸体中。他四周血气正浓,低头认真的地将所有尸体清点一番,抬头看向伊叶时,眼睛里一片清澈。
伊叶突然猜不透他现在在想什么,却见他避开尸体朝她走了过来。
圣汮已经适应了浓烈的血腹气,看向费南思时疑惑道,“费将军,这里发生了什么?”
费南思抓起伊叶的手将她带离尸体横放的地方,“那边,那边脏。”
转身看向圣汮时却呆愣了一会,“不,不知道。”
郭飞带着从湖里捞完尸体的士兵前来复命,见圣汮和伊叶也在场,便一并说了。
黑衣尸体一共有一百三十七具,全都是脖子上被划了一剑致死,而且所有人死的时间都差不多,也就是说这一百三十七具尸体都是在短时间被人杀害。
能做到一剑封喉不是最厉害的,最厉害的是如何让这一百三十七具尸体在片刻时间全部被杀死。
最近都梁城一直不太平,眼下年关将至,又发生如此凶险之事。
等费南思安排手下将一具具尸体全部送到郊外埋了以后,三人才骑马而归。
圣汮下了马后,就见费南思挠着头看着他和伊叶。
伊叶看向紧闭大马的将军府,联想到那日费南非说的话,大致猜到了什么。
郭飞骑着马从后面追来,对两人说明情况请他们进了自己府邸。
郭飞虽是武将,但早先也没少读书,故而心思比一般的武将要来得细上一些。
何况郭飞从军打仗十二年之久,一直充当半个军师之职。
郭飞府邸从外看庄严肃穆,只有进得里的人才看出来这不过是个空有架子,实际上比牢房好不了多少的地方。
一座府邸有八处院子,可除了门和窗外,连张能坐的椅子也找不见。
郭飞老脸一红,拿着茶壶摇了摇,摇不出一滴水来。
“郭参将常年习惯在军帐中生活,此次回京不久,所以一切还没有置办齐。”圣汮一句话解了郭飞的难堪。
郭飞感激地抱拳行礼,“没想到太子心胸如此宽广,竟然不和末将计较。只是不知太子和伊千岁找费将军何事?”
郭飞抽空看向伊叶,费将军冲撞东昊太子之事伊千岁不是已经下过决断,而费将军也已经向东昊太子赔过罪,这事不是已经了了吗?
“流若郡主失踪之事,不知郭参将和费将军可知情?”伊叶的视线扫过郭飞和费南思。
郭飞疑惑地皱紧眉头,费南思呆愣了会,“赫,赫尔德。”
圣汮和伊叶的眉头同时一皱。
“费将军,你知道流若在哪里是吗?”圣汮有些激动地抓住费南思的衣襟。流若已经失踪了三天,先前什么都不明朗时,他还能镇定下来,现在从费南思口里听到赫尔德三个字,心里充斥了对亲人可能遭遇不测的恐慌。
“太子,你先放开费将军,费将军想说的事末将知道。”郭飞想起那天费老夫人陪着费将军去使馆赔完罪后,扶着费老夫人的那个丫环说的话。
“是不是费将军去使馆赔罪之事?”圣汮放开费南思,盯住郭飞。
郭飞将那日从丫环口中听到的事全盘说了出来,屋里的气氛一下子沉闷了不少。
伊叶眼神有些冰冷,离联姻之日还有五日,务必在五日之内找到郡主,否则之前所作的一切都是枉然,连她的命都可能受到危险。
她来时就想过要用费南思引得赫尔德自乱阵脚,至于怎么引现在已有了答案。
对着几人商谈完后,圣汮点头应允,反观郭参将还一知半解,至于费南思,她更不指望他听得懂全部计划,好在费南思在这场局里作用最大,但所要办之事却是最为轻松的。
商谈完后,伊叶和圣汮回宫准备,郭飞和费南思回了军机处。
赫尔德来都梁时日不久,认识的地方并不多,所以要把圣流若藏起来只可能是在他去过的某一个地方,而且时间只过了三天,就算他把圣流若悄悄送走,亦不会送得太远。
都梁城西是官道,南是渠江,往北不可能,因为北边都是商立国境内,而东就连绵的山路。
这三条路最难走的就是山路,而最不引人注意悄悄送走流圣流若的就是水路。
可是今早发生之事,已排除了走水路的可能,今早发生的事凶险无比而且就在离都梁不久的地方,如果赫尔德真的是把圣流若往水路上送,现在早就命丧黄泉。
紫竹殿里,亮起一盏盏宫灯,主卧之处,伊叶摸着阿喵的头,“到底是山路还是官道呢,阿喵”。
篱子将桌上散开的书籍收好,小声道,“山路。”
“山路!篱子你是怎么猜出来的?”
篱子眼睛里起了层湿气,“因为往东三千里的地方,曾是属于东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