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修有些犹豫。姜越抬起头来,一双黑沉沉地眼睛不悦地盯着他。
于修立马站起来蹬蹬蹬跑到院子,噗通一下跳进水里。他头发还在地上拖着,一跳进去他就浑身一个激灵哆嗦了一下,然后飞快地转过身来扒拉在木桶缘边,眼巴巴地等着姜越过来给他搓澡。
后背上火辣辣地疼,姜越慢慢站起身来,心想怎么这一爪这么厉害,半天也缓不过神来呢。幸而伤口也慢慢复原了,姜越没怎么多想,拿了洗澡帕走到院子里。
于修这回就老实多了,十指紧紧扒着木桶的边缘,满脸狰狞。却也仍由姜越给他脱了衣服,舀着那些对他来说满是臭气的水淋在他身上。
这时院子外面咚咚咚跑来一群人,“阿越!阿越!”
是表叔公他们。
姜越应了一声,“什么事啊?”
于修在洗澡,他也不方便去开门。
“阿越你没事儿吧?”门外的人焦急地问道。
是方才那阵凄厉地叫声惊动了人了,姜越连忙说:“没事儿。你们回去吧。”
老人们又在门外嘀嘀咕咕一阵,几分钟后方才散去。
姜越拿了一把剪刀,将于修拖在地上的头发全部剪了,这回剪的更狠,头发都直接齐腰了。于修眼睛瞪地大大的,十指在木桶上挠出深刻的痕迹,仿佛在克制着极大的本能。
后来姜越才从兰桑那里知道,其实于修这种魔修,神经非常敏感。剪头发这种对普通人来说很稀松平常没有任何痛感的事情,对于修来说却是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他竟然能让你剪他头发,一定是爱你爱到骨髓里。”兰桑惊奇地感叹着,“而且还是在他没有思想的时候,完全是最原始的本能。”
“他到底有多爱你啊……真是可怕。”兰桑后背一阵阵发凉。
姜越望着自己的手,颤颤发抖。从那以后,他再也没剪过于修的头发。甚至后来于修恢复记忆之后,他觉得自己头发太长了,主动提出要剪头发,都被姜越强制否决了。
“我喜欢长头发。”夏日的午后,于修坐在藤椅上,摸着自己齐腰的头发稍沉思。男人有力的手臂从后面轻轻拥住他的肩膀,“很好看,别剪了。”
“真的吗?”于修转过头看他,“可是我看你们都是短发,我一个人留着长发,不会太奇怪吗?”
姜越被他脸上认真的神态逗笑了,凑过去在那柔软的唇上亲了一口,“反正你都是我老婆了,奇怪不奇怪,别人又管不着。我喜欢就行了啊。还是说,除了我,你还在乎别人的看法吗?”他捏着于修的下巴调戏他,“我喜欢看长发,你要剪成短发去勾引谁?嗯?”
于修被他说笑了,挥开他的手:“滚。”
“那你跟我一起滚,咱们去床上滚。”姜越蹭到他颈窝里乱啃乱舔,于修笑着一个劲儿的躲,“不要脸。”
“有了你我还要什么脸。”姜越深深吸了一口于修肩窝里的气息,迷醉地闭着眼睛。
也不知是不是表叔公他们的那套法子起作用了,自从那次剪头发后,于修似乎隐隐在开始恢复了。
最开始发现这一点的还是白丹含。
那天白丹含带着她的新婚丈夫回来,姜昴姜墨他们在白房子的院子里摆了一张桌子打麻将。里泽也回来了,还带了一个女朋友。一家人其乐融融,笑声传出很远。
姜越每天都在那老宅子里,自己也快呆不住了。这一天他拿到特意让人打制的特质手铐,将于修和自己的手铐在一起。表叔公说,于修渐渐适应了人的生活。他可以试着多跟人接触一下了。
“我们现在出去玩,你答应我,不要乱抓人。嗯?”姜越满脸认真严肃地说道。
于修看着他,轻微地点了一下头。
姜越没太注意到这个细微的变化,而且自从那次剪头发的时候受过一次伤,于修再也没挠过他。他每天都跟于修在一起,是以并没有多想。
他只是觉得于修这两天都很乖,他捧着于修的脸在他额头上重重地亲了一下,像是奖励一般。
“好!出发咯!”姜越的声音元气满满。
于修微微低下头,慢慢的跟在他身后出了门。
因为已经适应了光线,于修现在出门已经不用老是罩着黑袍。今天姜越给他换上了一套白色的棉衬衣和浅色长裤,外面配着简约风衣,看起来清新舒适,就像水莲花一样清透美丽。就是那头发,之前被姜越剪的像狗啃了的,今天只好拿发带扎起来,扎成一个马尾垂在后面。于修每走一步,那马尾就在背后轻轻甩动一下。于修神经敏感,总是控制不住时不时的侧头往后看。
姜越牵着于修出了老宅子,路上有遇到各种人。比较陌生一点的小辈会站在一旁,恭恭敬敬地朝姜越行礼。稍微跟他熟一点的,老远就很大声的喊:“越哥!!又带嫂子出来兜风啊!!一起玩啊!!”
姜越只是笑笑,“你们自己去。”
也会遇到一些长辈。长辈会问他:“阿越,你媳妇儿好了吗?”
姜越也总是满脸笑容的说:“好了,好了。”
白房子这边老远就看见姜越牵着一个高个子长头发的大美人走来,白丹含的新婚丈夫还在感叹:“啊,那个就是姜越啊,真是好帅呢。不过他女朋友好高啊!”
虽然姜越看起来高了于修一个头,但是于修毕竟也是将近一米八的个子,身形也已慢慢恢复了正常成年男人应有的体格。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