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到底怎么样,等陶沫来了再说。”三叔公老神在在的捧着茶杯,神色一片漠然。
活了一辈子了,三叔公的一双眼利的很,大伯母是真的可怜还是装可怜,在三叔公眼里一眼就看出来了。
更何况之前三叔公也看了派出所昨晚上做的笔录,抛开五十万不说,陶家竟然要逼迫陶沫一个大二的学生嫁给陶家村的老光棍马三子,就冲这一点,三叔公就看不上陶家这几人,太贪不说,还没有一点良心。
大伯母有些不甘三叔公冷漠的态度,还想要诉诉苦,却被一旁陶大伯给拦住了,他们在陶沫面前虽然横,但是到了本家三叔公面前,立刻就怂了,也不敢玩什么小心眼。
陶沫一进门就收到了所有人打量的目光,陶大伯和陶老三夫妻目光极其的复杂,毕竟原本以为水到渠成的事情,偏偏出了意外。
大伯母一双眼则恨不能将陶沫给瞪出两个洞来,恶狠狠的,若不是来之前陶大伯三番五次的叮嘱,大伯母这会估计都扑上去找陶沫拼命了,陶伟韬的腿可是真的断了,伤筋动骨一百天!尤其现在是冬天,天寒地冻的骨头愈合的就更慢。
三叔公端着茶杯喝了一杯茶,目光不动声色的扫了一眼陶沫,旁支的事情,三叔公并不了解,不过是来之前打听了一下,知道陶沫的性子怯弱胆小,在陶家被欺负的也狠,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情,三叔公以为是陶沫这个老好人被欺负太狠了才爆发出来。
可是当看到陶沫的一瞬间,三叔公就推翻了这个判断,陶沫看起来清清瘦瘦的,衣着很是普通,浅灰色毛衣外面是一件薄棉袄,蓝色牛仔裤,一双小靴子,扎了个马尾辫,刘海有点长,快遮到眼睛了,和大街上的大学生没什么不同,看起来更加的朴素。
可是陶沫那一双眼太过于平静太过于清澈,冷冷清清的,好似一切都不在乎,又好似一切都在她的眼中,太过于透彻了,三叔公识人无数,不得不承认他所见过的年轻人里,从没有人有陶沫这样冷静里带着淡然的双眸,这绝对是一个精明到极点的姑娘,大智如愚不过如此。
“陶沫,这是本家过来的三叔,你喊三叔公。”蒋睇英主动开口,笑着看向陶沫,好似之前根本没有任何矛盾一般。
“三叔公。”在三叔公打量自己的同时,陶沫也打量了对方,虽然同样都是年逾古稀的老人,但是陶奶奶却是倚老卖老的泼妇,尖酸刻薄阴冷。
眼前的三叔公精神却是极好,坐在椅子上,背挺的很直,目光锐利,年轻的时候绝对是个人物,也对,本家能在潭江市立足,肯定也是非同一般。
“嗯,都坐下吧。”三叔公态度依旧淡漠,拿过一旁殷队长之前拿过来的笔录翻了翻,“和马三子的婚约作罢。”
“那怎么行?三叔,这都是走了老礼了。”大伯母猛地拔高嗓子开口反驳,对上三叔公刀子一般的双眼,刚刚高涨的气势咻一下又憋了回去,诺诺的嘀咕,“好女不二嫁,已经答应的事情怎么好反悔!”
“你给我闭嘴!”三叔公是真看不上大伯母这副贪婪的嘴脸,陶老二死了不过一年,他们就敢昧着良心卖了他女儿,这可是他们的亲侄女,良心都让狗给啃了。
三叔公冷冷的一双眼看向陶大伯,语调淡漠却带着无比的威严,“走了老礼,那可有订婚仪式,彩礼是多少?媒人是哪个?什么都没有,你们上下嘴巴一张,就将自己侄女嫁出去?你当婚姻法是摆着好玩的?”
陶大伯被训的耷拉着头,将陶沫嫁给马三子,原本就是为了逼迫陶沫交出五十万来,毕竟出嫁女没资格继承家产,权宜之计又怎么可能有媒人彩礼什么的。
“不嫁肯定不行,我们都收了马三子五万块的定金了!”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推开,陶奶奶板着满是皱纹的老脸走了进来,一夜没有睡好,眼皮也是耷拉着,深深凹陷到眼眶里,扁着嘴,看起来更是老态,只是那尖酸刻薄的气息丝毫不减。
“收了多少就给我退回去多少!这是你亲孙女!你这是要卖人吗?”三叔公冷声的一拍桌子,都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他看这是家有一老如有一害!五万块就将花季年华的亲孙女卖给四十多岁的老光棍,他们还真不怕逼出人命来。
陶奶奶在家里强势惯了,乍被三叔公这么一呵斥,不由吓的一愣,老脸也是一阵青白的难看,但是却也不敢和本家的三叔公闹,陶奶奶凶狠狠的瞪了一眼陶沫,“不是我卖孙女儿,三哥,你问问这个不要脸的东西,早就破了身,这要是传出去,我陶家还有名声吗?所以我这才做主要将她嫁给马三子,这也是为了我们陶家的家风考虑!”
不管到什么时候,姑娘家的名声总是被看重的,即使现在社会这么发达,男女关系也乱的很,但是拿到明面上说的时候,家风门风都很重要,尤其是陶家在潭江市也算是有头有脸的家族,姑娘家的名声就更重要了。
“就是,他三叔你不知道,我们也是没有办法。”大伯母立刻来了精神,噼里啪啦的就说了起来,“陶沫这孩子太轻佻了一点,之前陈家扣着赔偿金不给,好不容易我们从伟韬那里寻到了钱少的关系,这不伟韬就带着陶沫过去给钱少道谢,谁知道这丫头一看钱少家世不一般,竟然借着醉酒爬了钱少的床,这不我们也担心这丫头去和钱少闹,也担心败坏了陶家的门风,这才急匆匆的将陶沫给嫁出去。”
若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