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因为先入为主的观念作怪,还是罗毅本身真的存在很多问题,在联想到字母l代表的很可能就是他后,白苏就越发觉得罗毅这个人可疑,控制不住地去观察偷窥他。
诡异而寂静的氛围在家里弥漫了几天,压抑地让人喘不过气来,白苏整日间疑神疑鬼的,每晚都会被噩梦惊醒,活脱脱一只惊弓之鸟,就连粗心大意的江左竟然都意识到不对,质问道:“你这几天是怎么了,老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白苏穿着纯白色的睡衣,小心翼翼地将水果刀放在枕头下面,又左右调整了下位置,这才稍稍放下心来,他偏首认真地盯着江左,解释道:“如果,我说罗毅就是那个变态,你信不信?”
“卧槽,你说什么?!”江左从床上爬起来,结结巴巴地说道:“你,你没开玩笑吧,罗毅不就是个普通的房客吗?”
白苏抱膝坐在床头,缓缓摇头道:“恐怕没那么简单,你不觉得他出现的时机太巧了些吗?如果不是他的话,我们房间为什么会有被翻过的痕迹?他在找什么?”
江左仍然处于将信将疑的状态:“可是,他要真是那家伙的话,为什么会一直无所作为,直接把你抓走不就好了吗?”
白苏咬着唇角,蹙眉细想了一会,“他可能是怕被你识破身份吧,别忘了你可是《陈旧时光》的创世神,至于这段时间以来的蛰伏,或许跟你的书稿有关……”
江左急得直挠头,将好好的头发折腾成了刺猬,胆战心惊道:“那我们该怎么办,尼玛他不会直接把我给灭了吧?”
白苏痛苦地哀嚎一声,紧紧捂住额头,无视江左急切的视线,喃喃道:“他那么残忍,怎么会给我们留生路,除非,除非……”
除非那个人死了。
电光火石之间,脑海中不其然涌出这句话,白苏被吓了一跳,自己怎么会有这么可怕的想法呢,他无措地倒回床上,将脸颊埋进柔软的被子里,不敢面对江左明亮的眼睛。
然而无论白苏如何强迫自己,如何逃避,他都无法忽略心底隐隐的激动和亢奋,现在,那个变态就躺在与他一墙之隔的地方,只要自己走过去,想办法将尖锐的水果刀捅进罗毅的身体中,他就会彻底消失,再也不会出现,那些不堪回首的痛苦过往终将会被人遗忘,再也不会有人知道。
罗毅死了,一切问题就会迎刃而解。
只要把他给杀了。
“喂!回魂啦!”江左踩着拖鞋走过来,伸手在白苏面前晃了晃。
白苏从纷乱的思绪中抽身而出,忽然感到指尖沁人的凉意,垂眸一看,自己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把水果刀捏在了手里,当即惊出一身冷汗,惨白着脸将它扔到床头柜上。
摘掉了黑框眼镜之后的江左就是个睁眼瞎,根本没有看清白苏的动作,一边抖着被子,一边嘟嘟囔囔地说道:“我把《陈旧时光》的书稿加密了,现在已经移到u盘里藏好了,放心,还没有小偷能从劳资这里拿到东西的。”
白苏胡乱点头附和了两声,心事重重地躺进被窝里,原以为会失眠一整夜的,谁知道刚闭上眼睛就沉睡了过去,再次醒来已经是次日中午时分了。
既然一夜无梦,按道理来说白苏的精神应该不错的,此时却有些倦倦的,神思不属,照例弄了顿简单的蛋炒饭,不用别人喊,江左就已经闻着味走过来了。
两人坐下来吃饭,玄关处叮叮当当的响了几声,罗毅推门而入,外套搭在肩膀上,狭裹着一身烟酒气味,大步走了进来。
白苏攥紧了筷子,死死盯着挂在罗毅右手上的东西,那是一只黑色塑料袋,菜市场上经常能见到的普通款式,被里面的东西撑得鼓鼓囊囊的,也不知道究竟装了什么。
江左看了看白苏,缩着肩膀问罗毅道:“回来了啊,哈哈……”
尼玛,蠢死你算了,白苏在饭桌下狠狠踩了江左一脚。
罗毅停下脚步,面无表情地看向两人,沉默片刻,竟然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然后转身进了自己房间。
江左好奇:“刚才他提的什么东西?能吃吗?”
白苏怔然。
七月流火,天气慢慢转凉,“零下一度”的生意比之前段时间冷清了一些,施颖兰顺手将白苏两人给炒了,这倒不是她卸磨杀驴,毫无同情心可言,而是白苏最近工作中频频出错,差点得罪客人,整个人的身体状况也很不好,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有心事。
江左拍着桌子对白苏道:“明天我带你去医院做检查,不准反对!”
白苏顶着两个硕大无比的黑眼圈,晕头晕脑地点头同意了,第二天果然被江左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带到了医院,前前后后折腾了一下午,当然钱包也迅速干瘪了下去。
“医生,我表弟没事吧?”江左捏着厚厚一沓化验单,拉着白苏急匆匆地去了门诊室。
穿着白大褂的男人皱着眉头,撇着嘴巴,满脸不赞同地说道:“没什么大事,就是精神头儿看起来不大好,年纪轻轻的,少碰安眠药,那东西吃多了对身体不好。”
“安眠药?”白苏和江左齐声惊呼,说完之后两人对视一眼,俱都明白这短短的三个字背后代表着怎样令人心跳加速的秘密。
医生烦躁地点点头:“以后少吃点,行了,下一个。”
两人浑浑噩噩地回到家,站在客厅当中,相对无言。
秋风来袭,敞开的窗扇咣当作响,江左受惊似的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