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辆谭街道。
滚滚的浓烟之下,下水井道的盖子被人轻轻顶起,旋转了半圈后被拉开了半边。带着绿色鳞片的脑袋微微探了出来,凶狠毒辣的金色瞳孔贼眉鼠眼地四下打量。
“我不信任‘上面’。”确认没有危险后,杀手鳄说着,从井盖底下钻了出来,爬上了水泥地面。
他缠着绷带的手里怀抱着稻草人,那绿色的庞大身躯和稻草人瘦削弱不禁风的体型一对比,就像手里捧着孩子的巨人。
“我们......都一样,杀手鳄。”稻草人虚弱地道,“......我们都一样。”
杀手鳄从两辆四脚朝天的汽车中间的夹缝里钻过,弓身低头从半悬着的卷闸门下方钻进了韦恩大厦底下的停车库,车库里闪烁着阵阵微弱的红光。
自从犯罪辛迪加来访这个世界,韦恩大厦这个哥谭代表性的建筑也没能幸免于难地沦陷了。大多数的人早就已经撤出了这间大厦,现在里面充斥着疯子和杀人犯,稻草人更是把ceo办公室当做了他新的家。
杀手鳄一脚踹开了厚重的木板门:“你回家了,克莱恩。”
“真高兴你愿意听我的话,杀手鳄,我感到非常安慰。”稻草人说话的时候,两人正从三十年前韦恩一家三口的挂相边走过。
“我必须感谢你伸出援手。”稻草人继续道。
“我依照计划,等待时机。”杀手鳄道。
稻草人端坐在老板椅上,动作自然而然仿佛这里真的就是属于他的资产:“我希望每个人都能像你这样做,为此你理应得到嘉奖。你现在站着的地方——韦恩大厦,它是你的了。我会多花点时间在下面准备击溃贝恩和他黑门监狱里的小卒,这座大厦已经不适合我了。我知道你痛恨‘上面’,杀手鳄,而且我也知道你的追随者们都仰仗着你,但你生来就是为成就大业,不应该永远龟缩在地下的世界里。”
杀手鳄背对着他,站在窗玻璃前,俯视着这座黑暗的都市。
“我已经在血流成河的哥谭街道之下建立了我的王国,那里才是我的归宿,克莱恩。”他说。
“不再是了。时过境迁,我们需要你驻守这个战略要地。”稻草人一边给自己手套注射器里的注射器注入他的恐惧毒剂,一边说道,“地界已经变得模糊,贝恩只想着阻止这座城市发展......阻止我们带着这座城市走向必然的未来,我们不能让他得逞。”
“也许......”杀手鳄若有所思,“......你说得对。”
“我先休息一阵,过会儿就去阿卡姆。”稻草人说道,“我要召开一次会议。我有些新的计划交代,需要所有人都到场。”
“啊啊啊啊啊!!!”
凄厉的惨叫声回响在哥谭中央病院的走廊里,就像来自地狱最深处的冤魂歇斯底里的嘶吼。
一名男子一手捂着腹部,光着脚踩在满地的血泊,步伐蹒跚艰难地向外走去。在他身后的手术室里,惨叫声连绵不绝,已经蔓延了半条通道的血泊也还在继续蔓延。
必须从这家医院逃出去!这是他脑子里唯一的念头。
手术室的门被人猛地撞开,一辆轮椅被一群人簇拥着推了出来。一群人蹚着血朝男人冲来。为首那名戴着半张可笑的猪脸面具的家伙高声大喊:“抓住那个病人!”
表情僵硬的一群畸形听了号令,毫不犹豫地就朝着那个可怜虫猛冲了过去。嘶吼、惨叫都无济于事,男人被痛苦地按倒在地,不知谁的手甚至扯着他的嘴巴让他无法合拢。
“求求你们......医生疯了......”
戴着猪脸面具的那个家伙——猪面人,前特工、外科专家和用毒高手,现阿卡姆精神病院病患。
“这么说真是失礼。”猪面人不紧不慢地说,“我不是医生,我是猪面人。您是一位演奏大师,您因左手受伤而住院,这情况对一位世界级的小提琴家来说可一点都不妙。但我们都知道,完美的开端都是伴随着痛苦。我热爱音乐,如你所知,它能治愈灵魂,而且我知道你下个月要和哥谭交响乐团合作,献上盛大的音乐会,不是我想炫耀,但我确实拥有乐队席前排座位......既然时间如此紧迫,那除此之外,我还有什么办法呢?”
他抬起男子的左手,赫然便见一只脚掌被用针线缝在了这个可怜虫手的位置。
“啊啊啊!!!”男人绝望地尖叫。
“尖叫是荡涤灵魂的行为。”猪面人哼着小调站起身,“将躯体从毒素......还有我称之为压力的毒瘤下释放出来。我确信人们应当多尖叫,难道你不赞同......”
话说到这儿就被一阵窗户碎裂的清脆响声打断了。黑色伟岸的身影纵向从狭小的窗户里冲进了走廊,漆黑的斗篷、猩红的双目,头顶上蝙蝠的双耳几乎触碰到了天花板。
猪面人脸色一变:“蝙蝠侠?”
猪面人的傀儡们齐齐尖叫,接二连三毫不畏惧地扑了上来。
而此刻,穿着他老敌人制服的贝恩似乎彻底撇开了手脚,大声嘶吼着,硕大的拳头一拳就将两人撂翻在地,粗壮的腿横向一扫,沉重的力道当即又将两人从窗户中扫出了这栋楼。
“你和你的癫狂造物们将不再为稻草人工作。”贝恩像老鹰捉小鸡一样一把将猪面人提起,恶狠狠地道,“阿卡姆和里面疯狂的白痴里自以为控制过的大量区域,现在都是我的了。”
“你以为你能赢?”猪面人叫嚷道,“你只是在幻想,贝恩,就像以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