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我!”超人暴怒地大吼。他被真言索套捆住了身体,高热的白色火焰剧烈燃烧,却就是无法盖过索套散发的神圣金芒。无边的气浪掀得碎石漫天,车辆被超人的阵阵爆发吹得仰头侧翻,浓烟以他为中心向着四面八方疯狂扩散,磅礴的能量从他的眼眶中冲入天际,宛如喷薄的火山。
戴安娜在超人掀起的风暴中艰难地屹立,纤细的双腿如同生根般扎在碎石之间,高跟靴在地面上拖出了长长的刮痕。她顶着狂风,乌黑的发在滚滚的浓烟前不受束缚地飞舞。
“你知道你挣脱不了这索套,只有接受它!”戴安娜高声大喊,“索套不是为了审讯犯人而设计的,它原本的目的是为了帮助人们看清内心真实的自己......为了帮助他人。”
超人还在挣扎,以半跪在地的姿势试图酝酿更强的力量,足以撼动星系的蛮力从肌肉间爆发出来,膝盖将地盘压得轻微下陷,却仍然没能崩开绳索的束缚。
“回答我的问题。”戴安娜问,“你是谁?”
“我说了——”他从紧咬的牙缝间回答,“我是......超人。”
戴安娜提高了音量:“你是谁!?”
她将绳索在手心又绕了一圈,金光更盛。
“我是超......超人......”
超人的额头开始渗出了汗珠,零点几秒内就被白色的火焰蒸发成了气态。越来越多的汗水从毛孔中渗出,透明的白雾从他的皮肤表面蒸腾着升起。
他眼睛中燃烧着的白色烈焰逐渐熄灭,黑洞洞的眼眶下仿佛恢复了一丝清明。
“我是......克拉克·肯特。”他终于说了出来。
耀眼的蓝色光芒照亮了战场,带着神圣光芒的椅子落在了战场上。蝙蝠侠轻轻扬手,如同下达不容置疑的命令般轻描淡写地合拢了蓝色的传送门,冷冷扫视着战场。
戴安娜正将绳索从超人身上收回:“事情解决了,蝙蝠侠。我们俩没事。”
“暂时而已。”蝙蝠侠恢复了双手合十的姿势,淡淡地说,“你在奇怪超人发生了什么,而他才刚刚想起自己是谁。达克赛德给他的同事洗了脑,利用母盒把超人强行传送去了天启星,那时他的细胞缺少太阳能几近枯竭。超人在天启的太阳池里充了电,但严重影响了他的心智。”
“我已经没事了。”超人淡淡地说着。尽管蝙蝠侠说他“没事”,但那冷冰冰的语气明显不像是没事的状态,顶多只能算作回到了这边的战线而已。
“超人的心智恢复应该差不多了。”蝙蝠侠继续平静地道,“但他的头脑还需要适应多余的力量......”
超人开口问:“这是会消退还是......”
“暂时的。”蝙蝠侠回答了他的问题后,语气一沉,“你的情况非常不妙,天启火坑里的太阳能严重变异,虽然提供给了你更为惊人的力量,但同时副作用也是明显的。它们正在蚕食你的细胞,消耗大量的养分,甚至解体。换句话说......”
“......你快死了,超人。”
贝尔里夫监狱。
关押零级罪犯的牢门有着地球上最高级别的安全协议,一般来说牢不可破。但今天它所面对的是钢骨,能够连接地球上每一台电脑、在数字世界中畅游无阻的人。他就像捏着数字世界的万能钥匙,通过由0和1的简单数字拼组起来的代码能够找到网络世界里埋藏的任何秘密。
自动门轻轻滑动,发出吱呀的轻响,钢骨和哈尔并肩入内,进入了这个窄小的牢房。尽管被称为“零级罪犯”,牢房待遇却并没有因此比其他犯人好,无非是一张生锈的铁床和布满裂痕的墙砖,在犯人看不见的地方这间牢房里布下了这个世界上最先进的安全措施。
超女王就坐在床头,依然是入侵地球时那身性感的紧身黑色皮衣,长长的披风安静地拖在爬满裂纹的地板上。而另两人震惊的是,她此刻小腹圆滚滚就像个皮球,表情安静惬意,像极了生育前的母亲。
不,应该说就是一位生育前的母亲。
“安静,先生们。”她似乎对闯入者毫不介意,“宝宝正要睡觉呢。”
原本准备好扮演“坏警察”的哈尔这会儿台词全部噎回肚子里去了,不知说些什么好。超女王说完这句话后就不再搭理他们了,自顾自地拍着肚皮,低声唱起了摇篮曲。
“小宝宝,别说话,妈妈给你买只知更鸟~
知更鸟,若不唱,妈妈给你偷只钻石戒~
钻石戒,若变黄,妈妈给你偷面穿衣镜~
......”
哈尔终于还是打断她道:“很抱歉打搅你的摇篮曲......女士?但是我们有很重要的事要问,事关重大。那个毁灭了你们世界的生物,反监视者......”
他话刚刚说了这半截,剧烈的爆炸声便吞没了他后半截的话语。墙砖四分五裂,火光和浓烟夹在冲击波之中从墙壁的破口喷薄而出,站在墙边的钢骨和哈尔猝不及防地被掀翻了出去。
“什么!?”
黑色的影子借着烟幕的掩护从外飞速窜来,尽管黑黢黢看不清身形,但无形之中气场却仿佛一柄寒森森的钢刀。
“穿衣镜,若破裂,妈妈给你偷只老山羊~”
超女王依旧只顾盯着自己的肚皮,对一旁发生的变故置若罔闻。
黑影袭击了钢骨。钢骨不知道他对自己用了什么装置,只感到无数神经链接的丝线如同寄生虫般强行接入了他的接口。刹那间,他红色的机械眼变为了妖异的绿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