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梨花的圣女宫,江晓芸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季芙贞静静站着,似是在等人。
院门口打外进来一人,正是前不久退下的月秋。
此时的月秋对比白天的她,简直就像是变了个人,气质截然不同,骨子里竟然透出来一股肃杀之气。
月秋道:“禀圣女,外面现在已经没人了。”
季芙贞开口道:“我这边也完事了,她已经中了我的mí_yào,没有解药是不会醒的。”
月秋听完,仍是上前对着江晓芸周身各大要穴都点了一番,这才说道:“还是谨慎些好,不能再因为其他人露出马脚,坏了王爷大事。”
季芙贞的脸色开始变的有些奇怪,“木托那次是个意外,不会再有了。”
江晓芸捕捉到木托的名字,拳头不自觉地握紧,而这些小动作,面前的季芙贞和月秋是看不到的。
因为游戏系统,江晓芸就算喝的是砒霜,也不会真的死亡,而是会和刚刚穿越一样,只是重伤,随后出现两个选项——原地复活和回到营地。
初时,江晓芸喝完那杯茶后系统立刻显示出了“昏迷”的debuff,她立刻按照付怀瑾说的,将计就计,这样只是身体躺在地上动不了,其实面前发生的事情她都看的清清楚楚。
江晓芸转换视角去看付怀瑾。
付怀瑾正微笑着看她,两人的目光刚好打了个照面。
江晓芸下意识的就想看别处,如同校园里那些青涩的黄毛小丫头,还好她忍住了。
付怀瑾指了指月秋,示意江晓芸去看她。
其实江晓芸和付怀瑾眉目传信,也有点逃避现实的意思,因为月秋此刻正从袖口处掏出一根银针样的东西,把江晓芸脑袋翻到一边,露出粉雕玉琢的耳垂儿。
江晓芸从小到大怕的事情不多,扎针一事不大不小,在江晓芸最怕的事情里排名第三。江晓芸把这归结于小时候看《还珠格格》的缘故,容嬷嬷扎紫薇那段,绝对是童年阴影!
风吹树枝,沙沙作响,江晓芸看到银针对着耳后贴着腮边最里侧的一点,快而准的扎了下去。
这个位置江晓芸自己是看不见的,假如她真的没有意识的话,醒过来之后顶多会以为是睡觉时不小心划到了哪里。
月秋从桌案上顺手取过季芙贞用过的那个没加料的杯子,把里面的茶水倒空,用来接江晓芸针眼里滚落的血珠。待接满浅浅一层时,便停下手。
她抬袖收针时,江晓芸眼尖的看到,月秋手腕赫然绑着个暗器囊,做工精巧,不仔细看的话还道是什么别致的首饰。
季芙贞莲步轻移,素手抬起江晓芸的手腕,搭在脉上,片刻后沉吟道:“脉象平缓,一切正常。”抬眼对月秋道“我每日将‘失心散’下在饭菜当中,她中此毒已有月余,药效你也看到了。”
月秋也检查完血液,并无发现任何不妥,她笑道:“无色无味,且验证无果,圣女当真是毒蛊兼并的用毒高手。待我禀报王爷,定会有赏。”
这是他们第二次提“王爷”这个称呼了吧,南疆也会有王爷?江晓芸和付怀瑾对视一眼,后者知她心意,都耐心的静看着。
季芙贞摇头,贝齿咬着颜色浅淡的细唇,悠悠叹息道:“我不要什么赏赐,我只盼能和顾郎见上一面,哪怕是一次也好。”字里行间是道不尽的思念。
月秋垂下头看不见表情,只听她态度恭谨道:“您现在身份特殊,在外相见多有不便。王爷传来口信,不日他会亲自过来检验此毒效果。”
季芙贞听到要与情郎相会已是痴了,哪管得了其它,“你说顾郎要来见我!此话当真?!”
“就是这几日,请圣女静候消息。”月秋说完,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倒出里面的药粉,取出小拇指大小的一点敷在江晓芸的针眼上,血珠立刻停止渗出了。
“这是什么?”季芙贞问道。
月秋道:“只是普通的金疮药。”
季芙贞急切道:“我不是问这个,我是问你这是在干什么。”
“把血止住了,让她醒来发现不到这处小伤。”
“为何要费这般功夫,直接杀了她不就是了!”季芙贞眼神剑一样冰冷。
月秋不疾不徐道:“王爷吩咐,试毒者要等王爷亲自察验,不能杀。”
季芙贞急速喘气,清雅的面容瞬间狰狞道:“不行,此女必须死。必须死!”
季芙贞瘦弱的肩膀颤动着,犹如风雨中的一朵娇花,说出的话却如同平地里一道惊雷。
她生性骄傲,被苗人像丢垃圾一样丢到寨边,是她这辈子最不愿提及的耻辱。偏偏有那么两个人,见过她最不堪的一面!现在好了,一个已经死了,另一个..季芙贞眼中犹如潜伏者一只猛兽,另一个的死期,就是今日!
杀意如此明显,躺在地上的江晓芸皱着眉头,百思不得解。她原本是想为木托,为阿幼朵找出一个理由,现在真凶暴露,就在眼前,可江晓芸却觉得更不懂了。
木托待季芙贞是恨不得把她捧在手上如珠如宝,更没有什么狗血的杀父之仇,亡国之恨,季芙贞为何如此呢。
江晓芸不明白,也许付怀瑾可以。她去看付怀瑾。
雪白的花瓣从他身上穿过,此刻的他不同于私下里能坐卧于事物上,真就如同一抹魂魄,无影无形。江晓芸被自己的想法逗乐了,可不就是个魂魄吗,这神棍皮相太好,害的她总把他当做下凡仙。
付怀瑾好看的眉毛皱起,颇不赞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