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位大臣对他的料理赞不绝口,兰飞鸿也不骄傲,只是淡淡一笑,说过奖了,草民担不起。
到了楼北的时候,本来还在笑着的皇帝脸色立刻沉了沉,然后有装作若无其事的示意一旁的小太监将料理呈上来。
他见证了蓉亲王一系列的动作,也明白这人的确是会做料理的,本是刁难的,可没想到却让蓉亲王钻了空子,这一局,他是输了。
端上来的盘子里是牛舌,被雕成了花朵模样的牛舌被椒盐调制,煎熟,调味的汁是柠檬和牛油果配出来的,由于有牛油果的醇厚,口感不会过于的酸涩,而又是因为有柠檬,牛油果才不会腻。最后,楼北选择用低度数的米酒小火将牛舌烘成半熟,再下锅煎,这样便可以将牛舌最美味的汁液锁在肉里面,一咬下去,满口余香。
无疑,这是一道很成功的料理。
皇帝闭上了嘴巴,只是给了所有人一个“都不错”的评价,然后似乎意识到自己的冷淡,于是又补充,“赏!”
至于赏什么,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在众位大臣欣赏了一段精彩的王爷表演之后,皇帝又发话了,“朕今日和众位爱卿在此共赏美景,共品美食,朕借此机会,要任命几件重要之事。”
他沉吟了半晌,揉了揉眉心,胖胖的脸上摆出了一个愁苦的表情,“江南的水患众位爱卿都知道了,这事不可耽搁,朕今日甚为忧心,茶饭不思,深夜难寝,忧虑许久朕终于决定任命十二王爷蓉亲王,作为朝廷的特邀使臣去江南地域,考察此事。”
话音刚落,一片寂静。
众人的眼睛都集中在了那位白衣王爷身上,刚刚落座,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皇帝这样讲。
楼北面无表情的盯着皇位上的男人,明明是坐在下属,可是那眼神却高高在上,皇帝心里一紧,面上却摆出善意的微笑,“怎么?皇弟可是愿意替朕走一趟?”
“皇上心怀天下,臣自然是愿意的。”楼北不愿下跪,于是坐在位子上没动,索性之前的那位也从来不会行这些礼仪,那位早就习惯了他的不羁。
“但皇上圣明,早该知道江南水患为何一直不能解决,除却高频的洪水侵扰,这防水大坝总也建不起来,原因为何?”周围一片寂静,只听到蓉亲王声音淡淡,却直戳灵魂,“原因便是朝廷的拨款早被那些贪污之人搜刮殆尽,到了百姓手里所剩无几,更何况是建坝之人?连材料都买不起,饭都吃不起,谈何建坝?谈何治水?”
没人不知道这些,可是却没有人好说出来,就在所有人替蓉亲王捏了一把冷汗的时候,皇帝开口,“依蓉亲王的意思,这是朕的过错了?”
“臣不敢妄言。”楼北没动,那眼神里却赤.裸裸的写着“没错就是你的错”,这幅油盐不进的模样气的皇帝当场黑了脸。
“哼,那蓉亲王说说,这事情要怎么解决?”
白衣王爷举着他那“我踏月色来”的折扇,从江南甚至是两广等地方封主、提督的脸上扫过,满意的收到了这些人担忧和后怕的求饶神情,玩味的扯起一抹笑容,“臣觉得,应当臣亲自走一趟去江南看看比较好。”
皇帝:“…………”
——草!那和朕刚才说的有何不同?!!!
【后记:红糖糍粑】
“怎么可能?本王自然是不会这样做!”蓉亲王诧异的看了他一眼,“那些门人从来没有对百姓们涨价,买盐的人也都是那些县令,收上来的钱也都是给了江宁地区的水患建坝用。”
兰飞鸿抿了抿唇,“那你为什么还要去?”
“哪儿?江宁?”楼北眯了眯眼,“本王觉得那里是个好地方,养老一定不错。”
“……”
兰飞鸿动了动嘴,最终还是发现什么都没有说,根本阻止不了的不是吗?
那日的满汉全席宴上,皇帝下了圣旨,任命蓉亲王一月后就上任,去往江宁。
兰飞鸿自从那日之后也一直待在蓉亲王的府上,不,应该说是京城的别院,据说是很久之前还在京的时候他住的地方。
他奢侈又妄想,蓉亲王是伯乐,但事实并不永远如他所愿。
名为江雪的男人是蓉亲王的贴身侍卫,他才知道的。贴身到什么程度呢?印象中,他没有见到两人分开过,无论是吃饭还是更衣,都在一起。
你自己没手吗?兰飞鸿满腹的不满,可是那又怎么样?他是王爷,他是平民,谁会允许一个平民对王爷指手画脚?
恍惚间,他才想起,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蓉亲王对他的称呼从“我”又回到了“本王”的状态,明明一开始不是很好吗?
兰飞鸿委屈的想,是自己的问题吗?恐怕不是吧。
那也就是说,这个地方,容不下他了。
“那么,也是时候和你告别了。”兰飞鸿苦笑了一下,“大概是后天出发?”
那个坐在桌前的男人没有一点波动,“三日之后。”
他甚至都没有回答之前的问题。
“……江雪和你一起?”
“自然。”
“那,一路顺风。”
楼北这才抬起头,不怪他多想,兰飞鸿的语气太过低落了,让他忽视都没有办法。
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他清楚的记得,在两个月之前,他们还是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