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下乱七八糟的散着一圈尸体,有些人嘴大张着,鲜血四溢,两眼瞪的几乎要掉出来,死不瞑目。
几个刚进队的胆小队员吓得腿都软了,不是说土方副长才是那个双手沾满血腥的魔鬼吗?这个人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前辈你们骗我们qaq
然而前辈们也目瞪口呆,那人杀人的姿态太美了,甚至说杀人这件事情对于他来说太平常了,他丝毫没有经历战争的感觉,这些在他看来甚至有种不够看的错觉。
但这场战争还是败了。
武士的长刀打不过洋枪大炮,这是历史必然。
撤退的时候,楼北淡淡的看了一眼战场,手中的江雪左文字一阵轰鸣,他轻笑了一下,“你喜欢这里吗?”
那刀像是有灵性一般,颤抖嗡鸣了一下,楼北挑眉,“原来你不喜欢,真巧,我也不喜欢。”
没错,他不喜欢。
没有人喜欢战争吧?
不喜欢也没有办法,他要活下来。
就像有人问他,你们没有直接利益的冲突,为什么要杀他。
楼北很奇怪的看了那人一眼,为什么?因为他要杀我啊……
他杀人的理由向来简单,以为对方要杀他。
他不想死的那么没有简单。
周围人看他的眼神让他觉得有些可笑,这样就判定了他的为人,是不是有些草率了。
他停住了脚步,手放在了刀上。
“出来。”这一声在夜晚的寂静里清亮的有些可怕,即使楼北的嗓音向来低沉。
身后走出来了一个个头不是很高的男人,他腰间别着两把刀,一长一短,长发松散的绑在脑后,在楼北的身边站定。
那青年霎时松了口气,绷紧的腰腹顿时松懈了下来,背部弓成了好看的流线型,“什么啊,原来是副长。”
土方岁三的胸口绑着绷带,干咳了两下,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嗯了一声。
青年摸摸头发,好像长长了一些,盖住了左脸。
土方岁三的动作顿了一下,走到了他旁边,隔开了他的手,“你受伤了?”
“唔,小伤。”青年笑了下,微微侧头避开了灼人的视线。
土方见状,顿了一下收回了手,“谁让你多事。”
楼北的左脸被流弹伤到了,从左耳到下巴上,一道长长的疤痕,还能看到肉往外翻着。
土方岁三冷笑了一下,“真丑。”
楼北:“要那么好看做什么?难不成你想要买我一晚?”
话一出口,两人都愣了一下,不约而同的想到了在水茶屋里的那一晚。
距离初次见面不过短短半年,但土方岁三却觉得这日子长的吓人。
青年那修长有力的双手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甚至有几次他去找阿希小姐,竟然想到了楼北,如此荒唐。
土方岁三狠狠的闭了闭眼,想要把脑海中奇怪的东西抹去,大梦一场而已。
鸟羽伏见这一场战争死了很多人,很多新撰组的队士都失去了生命,或伤残或死亡,总之,这几日弥漫在屯所里的都是一股莫名的哀伤之气。
近藤勇面色也不好看,这场战争,他们失去了太多东西。
“回江户吧。”
就这样,在大阪的这么些时日,再也回不去了。
斋藤一等人的叛变,冲田总司的病倒,近藤勇的负伤,井上源三郎等人的死亡,都给新撰组留下了难以磨灭的记忆。
土方岁三站在船头,望着一望无际的大海,心中压抑的难受。
他的肩上多了一只手,回头看过去,丹凤眼的青年淡淡的瞥他一眼,无声的站在那里。
他在心里笑笑,还好,在全是噩梦的大阪城中,给了他一个慰藉,这个名叫高桥北的男人出现在了他的生命里。
“说起来,我有点晕船……”
“……你怎么不早说……你别吐!我给你找袋子!喂!喂!混蛋!老子的衣服!给我切腹啊啊啊啊!”
“呕……”
楼北看着土方岁三怒气冲冲的背影,抹了抹嘴笑了出声。
偶尔也得学会享受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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幕府是真的没落了。
没有人能否认这一点。
但是,江户却美的惊人。
略微有些低矮的房子,顶上是墨蓝色的砖瓦,周围有清白色的墙,这是木头和纸的艺术。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酒香和金平糖的甘甜,和大阪的fēng_liú相比,江户更多的是风韵。
它就像个年迈的老人,坐在大大的院子里,手里拿着一把蒲扇,不管有没有听众,他都在轻轻说着自己的一生,这一生中,见了哪些人,做了哪些事,碰到了怎样的伙伴,拥有了怎样的爱情。
楼北喜欢这里,比起大阪,他觉得自己更适应这样的地方。
几个队士嘲笑他,说是提早进入了老年期,他没否认,人的一生要怎么度过才算完美,他觉得自己这样就挺好。
疯狂了点,可落得内心安稳。
他不是江户时代的人,他其实并不理解这里的人都是怎样想的。
永仓新八和原田左之助对着屯所的正门跪了下来,整个人匍匐到地上,行了个大礼。
近藤勇和土方岁三木然的坐在主坐上,眼神直直的盯着那两人。
平时能言善辩的两人都沉默了,尤其是原田左之助,他双眼泛红,脸上写满了愧疚和挣扎,好像快要哭出来的样子。
永仓新八没有哭,但是却比哭了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