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子无比确定她自己是精灵。她不确定的是,她为什么会出现在人类体内,为什么没有丝毫灵力,又为什么连记忆都缺失了?
没过多久卧室门就被推开,白灵雯看见女儿一只手举着康乃馨,另一只手还捏着花瓣,看到自己之后,女孩子露出了一个微笑,这个微笑让白灵雯也浅浅笑了起来:“头还疼吗?”
“不疼了。”女孩子嗅了嗅手里的康乃馨,犹豫了片刻,还是开口询问:“妈妈,哪里有花,很多很多的花?”
女孩子裹着一件宽大的灰色线衫,坐在小区花园里的长椅上,一双眼睛眨也不眨地盯住花坛里大朵大朵开着的月季花。单单说她的打扮就很奇异,现在是夏季,即使灰色线衫薄而透,看上去也让人觉得厚重,更别说她那无比专注的神情,沿着女孩的视线看过去,只能看到大朵的月季花,对于平常人来说这没什么好看的,因此她这聚精会神的模样就显得有些奇特,偶尔的路人都拿着“有病”的眼光看过来。
白灵雯只是紧紧握着女儿的手,紧挨着坐在女儿身边,她不知道女儿在想些什么,她只能觉出掌心握着的手指柔软而微凉。
手机震动的嗡鸣声传来。白灵雯只好松开一只手,从衣兜里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手机屏幕后,她的脸色立刻沉了下去。松开握住女儿的手,白灵雯一再叮嘱:“衫衫,你就乖乖坐在这里看花,不要乱跑,也不要和不认识的人说话,妈妈去接个电话,马上就回来找你啊。”
女孩子乖巧地点点头,目送白灵雯渐渐走远,直到白灵雯拐了一个弯,消失在她的视野范围里,她才收回目光,重新看向月季花。
平平伸出两只手,就算是线衫的袖子太长盖住大半个手掌,女孩子依旧能够感觉到微薄的灵力从一朵朵月季花里散发出来,最后汇聚到她掌心,然后没入肌肤被吸收掉。
一只黑猫翘着尾巴,脚掌无声无息地落在地面上。它的耳朵尖抖了抖,脑袋转来转去,似乎在找着什么。动作迅捷地绕过花坛,黑猫那一双冰蓝色的眼瞳在光线下似乎漂亮的玻璃球,闪闪发亮——空气里有灵力波动。
同一时刻。
篮球场上,少年高高跃起,帅气地扣篮,落地后却是脚一歪,扑通一声摔倒在地。几个人凑过来扶起他,少年笑着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最后还是被半背着带进了医务室。一个人坐在医务室床上的少年,百无聊赖地四处看着,等医生上厕所回来。他抬手擦了下额头的汗水,身子忽的崩溃消解,屋内平地刮起一阵风来。
商场电梯里,长发女生拎着大包小包,她似乎是没站稳,一个踉跄,被身边抱了满怀东西的男孩子用手肘艰难地搀了一把,这时电梯门打开,长发女生把手里的东西一股脑塞到身边男孩子怀里,不管东西是不是掉了一地,她急匆匆跑向洗手间。在踏进洗手间的那一刻,长发女生的身体消散成无数道月白色光线。
燃烧的壁炉前,头发花白的老人坐在沙发里,他穿着厚厚睡袍,戴着老花镜,正翻看着手里的一本大厚书。老人一手翻页,一手伸出去端茶,多少年来的习惯让他不用看就端起了面前桌子上的红茶茶盏,然而红茶还没有送到嘴边,他的手指就开始消散成晶莹雪花,瓷杯坠地的清脆声响里,满屋雪花飘飘洒洒。
镜头再拉回到花坛边。一只黑猫从角落里钻出来,它眯起眼,望向前面坐在长椅上的少女。对方平平伸出两只手掌,眼睛正望着花坛里的月季花,不说空气中涌现的灵力波动,单单看到女孩子逐渐变成紫色的眼睛和头发,黑猫就可以肯定这个少女不是普通人类,也许她根本不是人类。
平缓而细微的灵力波动忽然变得剧烈,空气像是水波一样扭曲,三个半透明的模糊身影悄然出现在半空中。
这时候坐在长椅上的女孩子也收回了双手,她那一头黑发全部变成了紫色,原本及肩的发丝也垂泻到地面,一眼看去似乎质地上好的华美绸缎。黑猫眼看着她张开口,对着漂浮在空中的三个半透明身影说了几句话,只是对方说的似乎是不存在于世上的任何一种语言,至少连活了这么多年的黑猫都完全无法理解。
不过片刻,那三个半透明的模糊身影就消失不见了,只留下紫发紫眸的少女坐在长椅上,一脸呆呆的表情。
“喂,我第一次见到你这么大胆的妖精。”黑猫再也忍不住了,它跳过去出声道。
循着声音看过去,女孩子看见长椅上蹲坐着一只正在洗脸的黑猫。黑猫慢条斯理地洗完脸,又长长地伸了个懒腰,之后才慢悠悠地抬起一只前脚掌,拨了拨女孩子的头发,紫色发丝莹润顺滑,猫爪子直接滑了下去。黑猫很感兴趣地再次拨弄了两下那紫色发丝,最后确定自己的爪子没办法把发丝勾起来,它就放弃了,随后抬起头,拿自己那双圆溜溜的猫眼睛打量着对方,还甩了甩自己的尾巴:“刚才那三个是你朋友?我说,你就不能弄弄你的头发跟眼睛?一看就知道你是个妖怪。”
“它们是我同族。风精灵,月精灵,雪精灵。”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女孩子有点无措:“我的头发怎么了?还有我的眼睛……我不是妖怪。我是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