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薇小说>青春校园>步生莲:六宫无妃>173、此夜寂寂(二)
欢你这白纸一样的性子。”

忍冬指着小炉上还在咕咕冒着热气的药盅说“今天小郎君可是勤快得很,还亲手煎了药呢,可见对娘娘也是一片至纯至悌的心意。”

正说着话,有内监进来通禀,昌黎王府的马车已经在宫门处备好了,请问小郡公爷要不要登车回府。因为大公子冯诞眼下也只剩了郡公的封号,内监、家仆称呼时,大多习惯在冯夙身上加个“小”字。

拓跋宏知道冯夙的庶子身份尴尬,即使封了个郡公,在几乎男丁个个封王的昌黎王府,也算不得煊赫,当下叫刘全送他出去,跟两位嫡出哥哥一起回府。

冯妙还沉沉睡着,拓跋宏不让吵醒她,只说叫冯夙隔几天再来,不急在这一时多说几句话。

小炉上的药又滚了小半个时辰才好,冯妙刚好也在这时醒来,拓跋宏就亲手端了药碗,一勺勺吹凉了喂给她。他见冯妙这几天精神不大好,不知道她在忧心些什么事,问过忍冬也毫无结果,就随意挑些外面的事来讲给她听,怕她一味闷着病越发难好。

讲到南朝使节时,拓跋宏哑然失笑“上次你想出的说辞,可把崔庆阳给气坏了。听说他回去就悄悄请了大夫,又怕受人嘲笑,连抓药都要偷偷摸摸的。”

冯妙倚在他臂弯里皱眉“那是皇上自己想出来的,可别赖在我身上。唔……今天的药可有一股怪味。”她把脸埋在拓跋宏的衣襟上,扭来扭去地不肯喝。

拓跋宏爱极了她偶尔流露出的狡黠无赖,抱着她柔声地哄“你不要喝,咱们的孩子还要喝,朕小时候没怎么见过父皇,等他出生,朕要亲自教他拉弓打猎。”他又厮磨着冯妙的鬓发说“怎么办,他都这么大了,再有四五个月就该出生了,朕给他买弓马的私房钱还没攒够呢。”

只要说到是为了孩子好,冯妙就和软了,伏在他身上说“谁说一定是皇子了?也说不定是个小公主,到时候皇上给些脂粉钱就够了,可省着呢。”

拓跋宏把药汁含在口中,一点点喂给她,一小口药汁也要反复辗转许久。如意和忍冬都红了脸不敢再看,一个说要去华音殿关窗子,一个说晚膳的菜色要提前定下,都瞅个机会便走了。

冯妙满面绯红,捂着胸口喘息“皇上要想我难受,只管天天这么喂吧。”

拓跋宏不过是引着她说笑,见她精神好些,便松开了手,叫刘全放一张小桌在榻上,把今天的奏折文书都拿到榻上来看。

刘全见今天的文书有些多,陪着笑问“要不要召中朝官高大人或是李女史来,皇上口述了让他们去办,能看得快些。”拓跋宏无声地扫了他一眼,刘全立刻闭了嘴,嘿嘿笑着说“我这风寒重了,人也糊涂了,皇上慢慢地看,我去外间准备茶点夜宵去。”

冯妙睡了大半天,这会儿反倒不困了。抱了一只软枕,凑在一边随意地跟着看。十封奏折里,总有那么一两封是斥责冯贵人失德的,她并不在意这些虚名,看得几封觉得无趣,目光就转到拓跋宏手里正在看的文书上去。

那文书是派在南朝的探子送来的,中间好几段,都提到了王玄之的近况。拓跋宏答应了冯妙不再怀疑,此时也不遮掩,索性让她靠在怀中同看。

文书上不过寥寥几行字,却越发显得触目惊心。王玄之返回健康后,南齐皇帝对他大发雷霆,斥责他与索虏勾结,在宫中饮宴时,把盛酒的铜樽掷在他脸上,砸破了他的额角,当场血流如注。可南齐皇帝仍然不解气,当场命左右侍卫剥去他的上衣,杖责十下,又命他上身替自己牵马执辔,对他百般羞辱。

冯妙反复看了几遍,才不得不相信这是真的。文书中国纪录得清楚详细,想必是探子亲眼看见了,并非讹传。那字迹在她眼前渐渐模糊起来,她只觉手足一阵阵地发凉,腹部像被人狠狠地击打了一下,疼痛难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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